“那是当然,没听过主~席那句语~录么,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还甭说,咱平常没接触过这一行不知道,今天兜了一大圈才觉得以前见识太少,方圆几个村子,打螺丝螺母的还真不少,到哪个村都能听见冷墩机的咣当声,听那几个门市的老板说,还有人准备上热打,好家伙,光本钱就得十几、二十万!”

    “打螺丝这么挣钱?”刘淑云在一旁听得眼热,“十好几万的本钱,不得好几年才能挣回来?”

    “买卖好了用不了一年就能回本!”冯长军也颇有些艳羡地到:“主要还是看产量,要上产量就得全家老小齐上阵,村里人家劳动力都多,老爷儿们开门市卖货,老婆子跟孩子就在家看机器,一桩子买卖除了全家人工钱和开销,一年挣个十万、八万都不稀罕!”

    冯平就在一旁笑,明阳的标准件行业正处于初创期,只要能生产出合格的产品,销路几乎不用发愁,利润也相当丰厚,等到几年十几年后,国内从事这行业的人越来越多,卖方市场转型为买方市场之后,行业间的竞争就要激烈得多,当然,单位利润虽然被摊薄了,凭借产量的提升也能弥补得过来,但这一行却非他所愿,“有人买马就有人卖鞍,有人瘸腿就有人卖拐,咱不用眼红人家挣钱快慢,弄好咱的钢材生意一样赚钱,甚至规模和效益比单纯的标准件加工能大得多。”

    “虎子这话有理,干标准件的人越多,用的钢材就越多,咱的买卖就越好干!”冯长军夹了一筷子咸菜,咯吱咯吱地嚼着,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虎子,今天从武校门口过时碰见姜老师,听他说你的通知书已经下来了,在姜主任那里,哪天咱过去走动一下,请他们哥俩吃顿饭,也算把这事圆满了?”

    “这事就不用跟我商量了吧,你们大人在一块吃吃喝喝,我个小毛孩子凑过去算哪门子事?”冯平也是小四十岁的心理年龄,不愿在一帮大人跟前装小孩,心理落差实在太大。

    “就你小子事多!”冯长军瞪起眼,一巴掌扇过去,冯平自然而然地躲开,搁下饭碗,领着小虎出去溜弯消食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有些乏善可陈,冯平每日里除了陪老姐复习功课,便是埋头写他的回忆录,间或约了赵猛出去练拳、溜狗、打兔子,跟爹娘去奶奶家、大伯家和小姑家串串门子,隔个五到七天想办法约李想出来谈谈人生谈谈理想,摸摸小手玩玩亲亲,偶尔哄得她意乱情迷时还能偷袭一下她渐渐隆起来的小胸脯,再过分的要求可就无法得逞,冯平倒也不为已甚,只是时常在夜深人静时想起前世的妻子,犹豫着要不要提前去跟小萝莉混个脸熟,一起看看金鱼也是极好的,只是联想到她小学还没毕业,又实在有些老牛啃嫩草的嫌疑,便把心里的念头强压了下去。

    冯家的钢材生意正如冯平所预料的那般不愠不火,又一个月下来,50余吨螺纹钢的销量能给家里带来近万元的净收入,却已经让冯长军两口子颇为满意了,何况随着知名度的提升,线材的销量在逐渐提高,从最初的每天几百斤到后来的每天1吨多2吨的销售量,虽然进价较高的缘故,单位利润比不上螺纹,但提升空间明显要大得多,经济宽裕加上冯燕也即将返校,冯家每年一度的五台山七日游便被正式提上了日程。

    冯家老爷子冯远扬虽然是个老党员,不过随着年龄渐增,加上老太太笃信佛教,早在退休后不久便对佛学产生了兴趣,对佛学圣地五台山的清静天地极为推崇,冯平的大伯家境殷实,每年赴五台游玩避暑例来由他牵头,包括聚招亲友近邻、代收代管旅费、联系车辆行程住宿等都是一力担之,只是今年清偿任务繁忙,恰好冯长军入夏以来财运不断,腰包渐鼓,便主动替大哥把这件事抗了下来,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家地东奔西顾,冯平却老早宣布自己要退出今年的朝佛盛事,美其名曰要留守家里照顾生意,其实是不愿再去庙里吃上一个礼拜的粗粮窝头和老咸菜疙瘩,再者说,去年跟了趟团,回来就给改了名字,今年再碰上那位高僧,指不定老和尚又出什么妖蛾子呢。

    眼见一家老小都在为明天凌晨的出行作准备,冯平找了个由头溜出去直奔溜冰城,问过小勇才知道李红卫和鹏子、小霞都在舞厅那边。

    “哟嗬,小财神爷来了?”郑小霞看见冯平推门进来,从眼前一摞摞的钞票堆里抬起头跟他开玩笑,李红卫就在一旁嘿嘿地乐,却没见鹏子,想来盘账这种事也没必要让他参与。

    冯平腆着脸团团作揖到:“见笑,见笑!”一屁股坐在郑小霞身边,抽了抽鼻子,“换香水了,小霞姐这生活档次明显见高啊。”侧头朝她脸上瞅瞅,“嗯,皮肤也越来越好了,又白又嫩、水灵灵的,李哥你可得小心着点,哪天再给人当小姑娘拐跑了去。”

    李红卫哈哈一笑,“虎子你要有心想拐她,哥二话不说,让给你就是!”

    郑小霞白了他一眼,“你倒大方,也不说人家头顶上是不是冠着你们老李家的姓!”扭过身子用颤巍巍的胸脯子一顶冯平的胳膊,“虎子你要敢脱裤子,姐立马当着你李哥的面跟你崩一锅全套儿的,你敢不敢?”

    冯平苦笑着举手投降,“我不敢,你这如狼似虎的年纪,也就李哥这体格能抗得住,兄弟这小身子骨还没长开呢,您二位老夫老妻开开玩笑没事,就别拿兄弟开涮了吧?”虽然隔着上衣和胸罩子,也能感觉到胳膊给她饱满的**蹭得麻酥酥的,怕给她多蹭几下身体再起了反应,不敢跟这娘们坐得太近,干脆挪屁股坐到李红卫那边去。

    几句荤素不忌的玩笑开罢,郑小霞拿起桌上的笔记本跟冯平报账,李红卫和鹏子都没怎么上过学,笔头上来不得,记账的事还真得麻烦她,也亏得这娘们心思细腻,每天的营收和开支倒记得清楚,只是没学过会计,账面看起来有些乱糟糟的,冯平接过去用借贷记账法重新誊录了一遍,拿计算器打了数目,自己也有点乍舌,“这么多?”

    不算头两天的试营业,刚开门那一周天天爆满,每天有1200元以上的营收,到后来虽然新鲜劲过去,客流量逐渐回落,但追加了100双鞋子后,日营收却也没有太大的降幅,多维持在900~1000元左右,从7月21日正式开张到今天整一个月过去,一天天的账目加起来,营业额居然有32000余元,刨去鹏子四人的工资,再抽去开业前李红卫垫付的部分房租,冯平能分到14000多元,粗略估算一下,3500元的本金,一个月就赚回了三倍的利润,连郑小霞也捎带着沾了不小的光,溜冰城生意火爆带动着她的雪糕汽水大卖特卖,一个月下来也挣到3000多元的毛利,比开台球厅挣得多出一倍有余。

    “这才一个月,咱就成万元户了?”冯平拍拍面前的一堆钞票,朝李红卫感慨地说了一句,100多张老人头和数百张10元、5元的零钞,叠在桌子上厚厚的一大摞,拿在手里,一只手几乎掐不过来,带给人的视觉冲击力无疑是相当的强烈,冯平曾经拥有的配件加工厂虽也能给他带来数倍于此的月收入,但20年后大都是通过银行或网上转账,极少运用现金,哪有这种沉甸甸的压手感觉来得直接,何况是在工人工资普遍只有一百多元的1990年?

    “这还是把咱的本钱都抽出来了,打今儿个开始,除了房租和工钱就是净挣的,每月一个万元户肯定跑不了你的。”李红卫笑着打趣到,自从半年前东拼西凑地弄了这家舞厅,他手里一直不怎么宽裕,情绪更是压抑,本着拿几千块钱玩玩的心态却得到数倍回报,更有长期的收益可以期待,心情自然极佳,“今天晚上把哥几个都叫过来聚一聚,叫白蓓从她厂里叫几个盘儿靓条儿顺的妹子一起,虎子你要瞅着有顺眼的,哥把这地方给你腾出来乐呵乐呵?先定好规矩,能不能勾搭得人家小姑娘脱裤子,得看你自己本事,咱们这伙人里头不兴用强的。”

    冯平笑着摇头,还没开口,郑小霞在旁边先接过话头,“虎子要找对象还用跟你们这帮老粗似的,用酒灌醉了再许了好处才哄着人家小姑娘劈开大腿?人家虎子功夫又好、性子又稳,为人实在又长得俊俏,还能变着法地挣钱,我要年轻个15、6岁,非上赶着跟他过不可,你仔细过会小姑娘们喝多了再抢得头破血流!”

    “平常照镜子也没觉得自己多优秀啊?”冯平捏着下巴闷声应了一句,等李红卫二人笑罢了才从他那一摞钱里数出1000块零钞,推到李红卫面前,“喝酒玩耍我就不参加了,家里人明天要去五台山旅游,得早点回去,老哥你先别推辞,酒钱我不跟你争,这点小意思给鹏子他们发个奖金,咱吃肉总得让伙计们也跟着喝口汤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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