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实在是一个噩耗。

    季菀怀孕后,几乎就没有再出门了。对外界的什么消息,关注度也不高。倒是她妹妹季容,来看过她几次,和她聊聊天解解闷,拉拉家常之类。

    得知老家的事儿,也是偶然。

    赵茵来京城了。

    她头一次来京城,人生地不熟,幸亏碰见好心人。一番询问,听说她是来寻亲的,寻的亲还颇有背景,和安国公府有关系。对方惊讶之余也不敢太过贸然,而是将她送去了季府,刚巧碰见收摊回府的季海。

    他们一家出京七八年了,许久不曾见过赵茵,竟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她来。

    赵茵一见他,便哭了起来。

    “季叔。”

    季海吓了一跳,连忙让她进屋。

    赵茵看起来十分疲惫,形容憔悴苍白,满目都写满了风霜苍凉。

    季海知道定是出事儿了,赶紧询问。

    赵茵一边哭,一边道出了事情原委。

    当年季菀给全村人提供了致富渠道,十几年过去,义村的乡民几乎再没有贫穷户,大多已搬去了镇上或者县城。差点的,也在村里盖了新房,家里的地,都租给了佃农。赵家比其他人条件更好,数年前就在登县买了宅子。赵茵的夫家,自然也跟着沾了光。

    家有良田百亩,购置了房产店铺,算得上富农了。

    一家人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左邻右舍都羡慕。可就在这时,出事儿了。事情的起因,乃赵茵的前未婚夫,韩义。当年韩义为退婚,引诱何家姑娘,被季菀察觉,透露给了何夫人。何家出面,将韩义从书院里除名,也断了他的科举之路。本来这事儿到此就算告一段落了。可不想,入仕不成的韩义,竟学当年的季远,走起了歪路子。

    好巧不巧,他投靠的人,正是岳侯的女婿。

    韩义此人,也不枉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肚子里墨水多,又颇有些城府,很快得了他主子的青睐,做了亲信,安排他做了当地治中。

    一人得势,鸡犬升天。

    韩家人跟着沾光,搬去了城里,好不风光。

    咸鱼翻身的韩义,想起年少时所受屈辱,心怀仇恨,下定决心报复。先从赵茵的夫家严家下手,手段和当年的董氏如出一辙,碰瓷。

    让人去严家的店里买饼子,吃了以后便中毒,而且是直接毒死了。

    这样一来,事情就得闹上官府。

    登县的县衙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清廉公正的徐大人。早在五年前,徐大人便已升迁做了中州知府。如今的县令大人,是去年科考的进士。此人又恰好是个擅长钻营之辈,惯会逢迎拍马。见风使舵的本事,那是炉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