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皇隐约记得这名女子从前是皇后身边的一名侍女,却已想不起她的姓名,他被这个意外的消息击中,全身僵硬,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谁?你在撒谎!”丽妃愤怒地说。

    曾拂不理睬这个女人,耸耸肩,“慈皇不吱声,那就是允许了。”她转过身对门外说:“熏皇后,你可以进来了。”

    门口的太监扑通跪下,膝行后退。

    慈皇依然不动,一名女符箓师从他身后走出来,这是他最后一道防线。

    熏皇后迈步进屋,手里拿着一顶草帽,平静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自己一手扶上位的圣符皇朝皇帝。丽妃低下头,满面羞红,好像做了极龌龊的事情被抓了一个现形。

    女符箓师双手各夹着一张纸符,站在慈皇身前,向熏皇后躬身,“请皇后殿下退出此间,等待陛下的召见。”

    熏皇后早已做好政变的准备,迟迟没有展开行动,是因为有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无法解决:如何来到慈皇的身边,并将他牢牢控制在手里。

    混乱是一次机会,等混乱退去之后,有人倒霉,有人获益,她能挑起君臣相疑,导致皇京大乱,利用那一千多名忠于她的符箓师和修士还能让混乱更剧烈,但是只要慈皇还能正常颁布旨意,她就不能从这场混乱中捞取任何好处。

    皇宫内院祭符高手稀少,熏皇后身边有一位,慈皇至少能召来一百位,没有实力更强者的帮助,她即使幸运地挟持慈皇,也留不住他。

    慕行秋的到来终于解决了这个难题。

    从内书房到慈皇与丽妃所在的流云宫,距离不超过千步,有三千名士兵和五百名符箓师把守,足以挡住一支庞大的军队,却挡不住慕行秋的务虚幻术。

    看到熏皇后走来,士兵与符箓师们自动放下兵器,让出道路,好像接到了最为严厉的命令,他们当中不乏入魔者,也只是稍作抵抗就羞愧不安地退下。无论是亲见还是听说,熏皇后曾经做过的事情仍然深深地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幻术只需稍加挑拨就能激起服从之心。

    面对慕行秋的第一次进攻,魔种没有接招,自动放弃了这一小块阵地。

    或许是因为站在慈皇身前,女符箓师对幻术的抵抗更强一些,紧紧盯着熏皇后,手里的纸符在微微颤抖。

    房间里一片寂静,斗法在悄无声息地进行。

    慕行秋将务虚幻术提升到第六层时,女符箓师退却了,满面羞惭,冷汗直流,“对不起,陛下,我……”

    魔种仍未接招。

    慈皇挥手,命令女符箓师闭嘴,然后直接对熏皇后说:“怪不得会是今晚,看来你找到了一位大靠山。”

    慈皇看向曾拂,打量了几眼,“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每个月进宫一次的女人,从前是庞山道士。”

    “我曾经在庞山生活,但不是道士,我连道根都没有,而且我也不是熏皇后的‘大靠山’。”曾拂纠正道。

    慈皇目光转动,瞧向熏皇后手中的草帽,那是一件与她格格不入的古怪东西,“其他人退下。”他命令道。

    宫女、太监、女符箓师立刻遵命退下,只有丽妃没动,怯生生地说:“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