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瑾怀?”柳氏不禁又往前踏了几步。

    霜澶原在内堂收拾,听那青徊这般说,忍不住也留心起来。

    “近日来公子为何总是不见人?原是常常与太子、张太傅一道,奴婢还听说,那太傅家的二小姐许是瞧上了咱们公子。”

    青徊说罢,面上是忍不住的快意之色,“奴婢看这事儿有谱,那张太傅本就是太子的太傅,先头竟还单递了帖子给咱们公子,自然是看重的,眼下说不定还有太子做媒……”

    青徊愈发得意,口无遮拦道,“奴婢瞧那帮翰墨轩的脸臭得跟什么一般,当初那张太傅本属意的大公子,眼下风水轮流转——”

    “青徊!”燕归忍不住出声制止。

    青徊随即闭口,心道失嘴,遂垂了脑袋,再不言语了。

    燕归也上前为青徊打圆场,“若此事是真,咱们公子今后仕途想来也是通达,夫人也总算好扬眉吐气了。”

    以上中中,霜澶倒并不意外,那日在张府,便已然瞧出了些不同寻常的苗头来,这几日更是连沈肃容的人影都瞧不见,已然猜着了个七八分。

    心下只意外的是沈肃容竟这么快便能与太子热络起来,想来也是才华卓绝,太子与太傅惜才使然。

    只不知那沈肃容平日里待张家小姐是何样的态度,想罢,霜澶随即暗笑自己瞎操心。那日张府他二人亭边相会,沈肃容的中中难道还不能说明么?

    那时边上明明不曾有旁人,他待张小姐却委实有礼,才至亭下,与那凉亭还隔了好几步便不再向前,这般小心翼翼还能所为何,自然是心里头顾忌着张小姐清誉,不忍亵渎。

    想来他沈肃容待张小姐定然不会像对自己一般,随意呼来喝去,说翻面就翻面,让人半点招架不住。

    难怪那日于张府,沈肃容叫自己不要跟着,横竖就是为着等那张小姐的女使来寻人罢了。自然了,也是为着张小姐考虑的,怕自己不懂眼色牛皮糖一般粘着倒教张小姐难堪。

    想到此处,霜澶忍不住怨怪自己没眼色,先头那女使来寻也就罢了,后来于那客房,既瞧见了张小姐,理应躲得远远的,怎还有脸面杵在门边瞧里头风景的。凭白扰了他二人相会不是?

    燕归前头晚间朝自己说的话,有一句说对了,自己才是这泸山院里头最不会瞧眼色之人了。

    霜澶这一惊一喜一叹之间,已然百转千回,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瞧柳氏,原以为这般好消息柳氏必定乐以忘忧,不想柳氏竟微微沉眉,倒半点瞧不见欣喜之色,霜澶不解。

    屋内静默一片。

    燕归瞧柳氏只着外衫,没得着凉,便先扶柳氏入内休息去了。

    青徊随即侧头朝霜澶吐了吐舌头,仍旧一脸掩不住的喜色。

    霜澶心道,古灵精怪,倒有些像敛秋,随即上前,只道让青徊先下去休息吧,那经文晚些时候再送去也一样。

    青徊感激,朝霜澶颔首,便告退回偏房去了。

    燕归服侍好柳氏后,便也从内堂出来,与霜澶一道至门外,关了门,再不扰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