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张心平默默不言,吃完饭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是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安静,他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他从小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现在的他,只求两个字,就是“安静”,时空安静了,心才能平静,心情沉静了,他才能更好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异常沉闷的气氛,周立蓉也感觉到心里不是个味,这父子俩就是没有共同语言,一个比一个闷,两个人的思想差距实在太大,这些年来她也没有办法去改变。

    看着张心平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周立蓉简单一收拾,连碗也没有洗,就推门进来,见他正在书桌前看书,开口问道:“心平,我问你个事?”

    张心平一边看着考研书,没有回头,直接回答:“妈,啥事?你说。”

    “就是上次你二姨带来的那个女孩子,叫杨巧珍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一直没有一个准确的态度,不管行不行,你这孩子,总得给个准信吧!”周立蓉埋怨道。

    “什么?那个事,这不都过去一年了吗?难道杨巧珍还没找对象啊?”张心平心里十分诧异,抬起头来看着母亲,疑惑地问道。

    “谁说不是呢!元旦前你二姨来咱家,她又说起巧珍和你的事,她说巧珍这个孩子呀,温柔贤惠又知书达理,十里八村的再也找不出像巧珍这么好的女孩子了,如果你看不上巧珍挺可惜的,她还说,好像巧珍看中你了,时常问起你来呢。”周立蓉一个劲地说杨巧珍的好。

    张心平听着头疼不已,当时没有说个准话,就是不想伤害人家,等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事就渐渐淡忘了,女孩子肯定会再找对象的,那么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他没有想到,又是一年元旦日,母亲再次提起那个跟他相亲的女孩子。

    他禁不住又想起那个女孩子,扎着两个马尾辫,不施粉黛,灵透秀气,邻家小妹,异常亲切,特别是她那双眼睛晶莹透亮,有时候她会偶尔出现在他的梦中,但仅仅是一瞬而已,醒来就忘记了。

    “妈,这个事,你就别提了,我相信缘分,我的缘分还没来,现在我主要的精力是学习考研,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二姨再来,你就告诉她,别再为这事操心了。”张心平直截了当,不想让这事牵绊自己。

    “你这是什么话,你二姨这是关心你,我们都关心你,你不能一推六二五,不把这事当回事,这可不行,我和你爸都不会同意的。要我看,这个杨巧珍,就很不错,我是看中了。”周立蓉紧追不舍,下了通牒。

    张心平更是脑袋要炸了,苦着脸求饶道:“妈,我的好妈,你先放过我,等我考完研究生,再说找对象的事,好不好,我求你了,你就让我静一静,好吧。”

    周立蓉看见张心平几乎要跪地求饶的样子,又松了一点口子,暂时先放过他,教训着唠叨:“行,等你考完试,咱娘俩再好说说,你可得听我的,我这是为你好。哎!当妈的真是累啊,生你时累,养你也累,你找老婆,我也跟着累,我就是个操心的命啊!”

    张心平看着母亲唠唠叨叨出去了,自己呆坐在书桌前,良久没能静下心来,脑子就像一瓶浆糊,稀里糊涂的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对于第一次相亲见到的杨巧珍,张心平对她的印象是很好的,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真的没啥想法也没啥感觉。

    张心平不信命,他不信自己就找不到女朋友,他也不信自己的命运会一直这样,人的一生都会有各种困难和险阻,谁也不会总是一帆风顺的,他的人生之路才刚刚开始,他想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可是,现实会让他如此吗?他也不知道,他很迷茫,因为迷茫,才发奋地学习。

    晚上,张守固喝着闷酒,半天不言语,看了看张心平,忍不住问道:“都工作了,还去考试,考试能当饭吃。”

    张心平考研的事,母亲随口告诉了父亲,张心平对父亲不理解自己,感到心里堵得慌,但没有去反驳,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只是低头慢慢咀嚼着嘴里的饭菜,食之无味,毫无心情。

    “他在学习考研呢,你那么说他干什么?”周立蓉制止张守固,她对儿子还是爱护多一点。

    “我打听过了,考上研究生就要失去现在的工作,就要从零蛋开始,重新上一次学,重新再找工作,对吧?”张守固的话异常冰冷,心里更是气愤不已。

    “对,是的,只要考上了研究生,就脱离现在的工作,一切从头再来。这些我都想过了,我就是要重新上学,重新找一份工作。”张心平的语气生硬。

    张守固啪的一下把筷子摔在桌子上,异常愤怒的说道:“胡闹台,你找这份工作容易吗?我供你上学、上警校容易吗?你说考研就考研,你说不要这份工作就不要了,你经过谁的同意了!工作三年挣工资多少钱,上三年研究生需要多少钱,你算过吗?重新上学,你哪来的钱?还想再让我供你上学啊?”

    张心平抬起眼眸,目光冷冷的看着张守固,父亲不理解很正常,只要工作状态好那么一丁点,干的更舒心一些,他也不会去考研,既然他已经选择了考研,他就要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