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正是怒王府的符兵,一身酒气的吕齐身着紫袍站在最前面,冰屋之战他也在场,自然认识程净之,当然也是因为程净之为人高调,不屑于带面具遮掩。吕齐大笑着挥了挥手,符兵蜂拥而上,将程净之团团围住。

    程净之酒杯一甩,长枪翻动,最前面的几个符兵已经被挑翻在地,鲜血滴落,如同一幅傲雪梅花图。

    “死到临头还敢反抗,你这次插翅也难逃了。”吕齐冷笑两声,摆开手中长刀冲上来。程净之不敢托大,长枪挑起桌子砸过去,吕齐大刀一挥将桌子劈成两半,二人战在一处。众符兵也站在外围,随时准备补上一刀。

    程净之经过几日的领悟,枪法更加出神入化,加上手中的枪也是至宝,饶是吕齐紫袍级别,能力不凡,但也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节节败退,身上也挂了彩。

    观战的蓝袍和银袍两个副将生怕主将有失,也舞动金锏与双钩加入战团,吕齐这才有了喘息之机。程净之走了几趟,已经探出了几人的虚实。多战疲军,无战废兵,他们似乎已经忘了沙场该有的味道。

    程净之冷哼一声,变幻招数,长枪一抖,将银袍将挑翻在地。又过了几个回合,程净之右手将长枪抛出,自己则闪到蓝袍将身后,伸手接住从他身体穿了出的长枪,蓝袍将倒在地上,无法瞑目。

    吕齐冷汗直冒,全然没有了之前自信。

    手下亲兵大喊道“将军,快去窗边!”吕齐用余光看了一眼,原来窗边的地上未铺白布,以程净之的性格,那的确是最安全的地方,赶忙虚晃一招,跳至窗口前面,狠狠的瞪了那亲兵一眼,虽然是顾及他的安危,但也未免太伤他的颜面。

    程净之心中暗笑,却也不加阻拦,,他若一直站在那里,自己的确无法下手,在他眼里,原则比性命更重要。程净之转身朝门口走去,既然他怕死,而他也不能杀他,那大家好聚好散吧。

    门口的几个符兵盯着眼前这个凶神,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

    吕齐仍然没敢踏上白布,只是大声叫道“拦住他!”话音刚落,几个铁爪钩住窗棂,几个红色的人影飞身进入,正撞在他身上,吕齐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倒。程净之感觉到空气流动,转身一枪正刺中心脏,吕齐仰面倒在白布之上,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些人正是吕齐指使亲兵找来的帮手,不成想却成他的催命无常。

    红袍军对吕齐的死毫不在意,前面三人手持钢刀,后面四人张弓搭箭,门口同样冒出七个红色人影,亦是这般阵势。最前面看似头目的人高声叫道“红袍军办事,闲人回避!”

    符兵们立刻朝四外散开,主将阵亡,他们自然无心恋战。

    红袍军带队的头目叫刘文广,听说发现了程净之,急忙飞奔而至,这可是杀了裴统领弟弟的贼人,若能将他捉拿,便是大功一件,裴统领自然不会亏待自己。

    “程净之。”刘文广将一张大嘴撇着八字型,阴阳怪气的叫道,“冰屋一战,没想到你能死里逃生,果真了得,而躲过一劫之后还敢抛头露面,我甚至都有些敬佩你了。”

    程净之不屑争辩,手中长枪一擎道“早就知道红袍军的大名,今日就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的本事吧。”说罢,长枪晃动,直挑刘文广面门。刘文广微微冷笑,纹丝未动,身后的四人手指轮动,十二支箭激射过来,身后的四人同时发难,依样射出十二支箭来,程净之收枪转动,拨打雕翎。

    箭矢刚落地,六名持刀的红袍军将钢刀抛出,手上多了一块黑色的石头,翻转晃动,空中的钢刀受石头控制,劈削撩斩,变幻莫测,偏在此时,程净之手中长枪也不听使唤,想必是同样受了那黑石的影响,向各个方向乱飞,抓稳尚且不易,招数更是无法施展。

    红袍军果然有些手段,程净之心中暗惊,一下便落了下风,既无招架之功,又无还手之力,只能勉强躲闪,几个回合下来,长枪脱手,反倒成了攻击他的武器,身上的伤口也不断增多。

    刘文广嘴角微扬,胜券在握。

    没想到才出龙潭又入虎穴,程净之想到口袋里的玄炎珠,捏碎此珠便可通知给师父及师兄弟,但不沾大师懒理世事,几位兄弟也刚逃出魔爪,怎能让他们再入险境,算了,或许这就是他的归宿。正当他仅有的信心也快要磨灭之时,一个黑影从窗口飘了进来,手中长鞭一挥,将飞舞的刀枪打落,说道“众位红袍兄弟辛苦了,还望刀下留人。”

    几位红袍军士将黑石收回衣袖之中,程净之这才得以喘息,半跪在地上调整呼吸。刘文广转头望去,正是夜叉军的夜痕,之前在冰屋有过一面之缘,不敢得罪,抱拳拱手道“原来是夜痕大人,失敬失敬,不知为何要阻止我们?”

    “这位兄弟。”夜痕抱拳还礼,显然并不知道他的姓名,“冰屋之中发现血王叛党之物,当时此人也在,想必是血王同党,更或许知道最近怪事频出的原委,所以才斗胆拦下各位兄弟,暂时留着他的性命好去审问,以免断了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