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誉点了点头,他显然不是会只问废话的人。

    “饶公公入宫之前,可是大家之子?”

    “非也,不过是贱民之子罢了。”

    萧承誉笑了笑,那笑容却不怎么真心,“饶公公别谦虚了,我今日方才知饶公公竟有如此学识,原是我看走了眼。”

    “二皇子谬赞,奴才担当不起。”

    萧承誉哂笑,“今儿个正巧遇上公公,便向公公打听打听,父皇立我三弟为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话真是问对人了,除了皇上也就只有姬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姬饶可能告诉他吗?

    姬饶恭顺道,“皇上的心思,我们当奴才的哪儿敢胡乱猜测。”

    “这倒未必,做奴才的,若不能时时刻刻捏准了主子的心思,哪还能凑到近前伺候呢。公公是我父皇最宠爱的奴才,想必父皇做任何决定,公公也会知晓一二。”

    萧承誉随后又抛出了自己的橄榄枝,“公公也晓得,我那三弟没才识没外戚没身份,不知父皇作何想给了个太子的名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这皇宫里的事,总是瞬息万变的,公公是聪明人,早些考虑着,别站错了队才是。”

    姬饶不为所动,还是那句话。

    “宫里禁止私自结党,奴才是皇上的人,自然是一心一意的侍奉皇上,别的不做它想。”

    萧承誉脸上的笑容终于变淡了些,“饶公公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呐。”

    姬饶低着头,“没有别的事,奴才就先退下了。”

    萧珏态度实在有些微妙,他一时琢磨不透,从前他也跟萧承胤接触过,心里把萧承胤定为棋子后,就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见他凄惨时还随手帮过几回,但都是暗地里。这次行事也不张扬,但却叫萧珏发现了,这还是他怂恿萧珏立萧承胤为太子的第二天,像萧珏那样敏感多疑的人,怎么可能不多想。

    这两天萧珏还是如常召他去宫里,让他帮着批奏折。

    姬饶在另一个桌案前翻开奏折时,忍不住想,要是那些臣子知道萧珏把奏折给他批,怕是能直接冲过来提剑砍了自己脑袋。

    “承胤今日似乎染了风寒。”

    姬饶动作顿了一下,不知道萧珏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敢接话。

    萧珏伸手让宫人替他脱去繁琐的外袍,“你不去看一眼吗?”

    “奴才确实不曾听闻。”

    萧珏的头冠被取下来,墨发散落下来垂到腰际,身上就剩一件白色绸缎里衣,他挥了挥手,让宫人都出去了,自己赤着脚走到姬饶旁边看他批阅。

    姬饶握笔的手捏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