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饶心里蓦然涌上一阵恐慌。

    燕均一手牵着马绳,一手拿着绑着自己的绳子,回头看他时候那个眼神,姬饶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来。

    燕均是骑着马,然后跟遛狗似的遛着他的。

    从燕府到乱葬岗大概半个时辰的路。

    姬饶就算速度再快,又怎么可能跟的上一匹马。

    最开始燕均还算是好的,只是慢悠悠的遛着他,他自己加快点速度也就跟上了。周遭看热闹的老百姓越聚越多,这时候他真是万分庆幸,燕均把他的一头银发与面具都给挡住了。

    当然燕均并不是顾虑他的面子,只是国师毕竟是受百姓爱戴的,若是让他们知道这遛的是当朝国师,怕是又不知道要整什么幺蛾子出来。

    但是没过多久,燕均的速度加快了,姬饶跟着十分的吃力,他的手腕被绳子勒的有点疼。

    姬饶只能费力地跑着,只是他的脚越来越抬不起来,终于在一处崎岖不平的路上,他被土块给绊倒了。

    燕均侧目看着道在地上的姬饶,眼里冷的没有半份感情,他转过头去,一扬马鞭,扬声道,“驾!”

    马受了刺激,猛地狂奔了起来,姬饶没能爬起来,他的身子被硬生生的拖在地上,手腕被勒的几乎要断了。

    姬饶的衣裳被磨坏了,他努力想站起来,但是土路上石子树枝完全避不开,像是硬生生剐蹭在他肌肤上,生生要把他的血肉从表面挖下来一般,疼的深入骨髓。

    姬饶喉咙闪上一丝腥甜,鼻尖闻到的都是刺鼻的灰尘。

    那简直不亚于一场酷刑。

    姬饶紧紧闭上眼,他已经放弃站起来了,只是心里不停地在想。

    到了吗?

    到了吗?

    快到了吗?

    我好疼。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姬饶几乎连意识都要没了,马终于才停了下来。

    燕均看着面前尸体遍布的乱葬岗,重重吐了口气出来,他转过头去,看着身后的景象,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的光。

    马的几步之外,姬饶倒在地上,伸出的手被绳子紧紧绑着,手腕处被绳子摩擦地红了一圈,血肉都被磨开了,鲜血把手腕上一圈的绳子都染成了血色,而他身后,一条长长的血印一直延伸到视线所不及之处,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燕均一路上没有听到姬饶任何的喊疼,喊停,他以为姬饶是没多大事的,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的好像更严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