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觉得玛丽被夺走爵位,太过可怜,所以明知道她是诬陷琳达,却没有对任何人解释,眼睁睁看琳达被烧死?”

    姬少典看到井水中,丝丝缕缕红色蔓延,显然是神父的伤口,仍然在不断流血,微一皱眉,沾着水的手略微抬起,又飞速放下了,不动声色道:“那你被罚跪钉板,好像不是很冤枉。”

    神父让镇上的人相信琳达是“巫女”,就是害死琳达的推手。

    凶手要为琳达报仇,就不会轻易放过他。

    “不……不止是这样。”

    神父听他说出这种话,脸上流露出古怪的神情,嘴唇嗫喏几次,仿佛要为自己辩解:“玛丽被男爵夺走爵位,加上失去母亲,数次来到忏悔室告解,几年前,我在教堂中巡夜,偶然听到她说……她被她的父亲侮辱了。”

    姬少典微皱的眉,听到这番话后,皱得更紧。

    神父仍在叙说:“我听到那些话,太过惊讶发出声响,被她发现了。”

    “她非常惊愕,像被猎人抓住的小鹿那样恐惧,我就向上帝起誓,绝对不会暴露她的秘密。”

    姬少典目光奇异:“……可你对我说了?”

    神父露出哀戚的表情:“玛丽小姐已经去世,你又是不被信任的外来人,我就算告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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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镇上的人从你口中听到,也不会相信你的话。”

    姬少典似笑非笑:“神父考虑的还很周全。”

    神父觉得他语调和刚才不一样了,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却因为井底阴暗,没看出他脸上的嘲讽,只能按下疑心。

    “后来,吟游诗人兰诺来到里德小镇,他英俊,富有魅力,谈吐非凡,还是一位富商的独子,玛丽对他一见钟情,疯狂得想要得到他,兰诺却与琳达坠入爱河——”

    神父说着说着,似乎也陷入回忆,目光复杂:“直到那一天,她哭泣着来到忏悔室,诉说她为了保护琳达的纯洁,几年以来,一直与男爵保持着不伦关系,然而因为她不像琳达小姐一样洁净,才得不到兰诺的爱慕。”

    姬少典几乎能设想得到,被抢走荣誉与贞洁的少女,多年以来忍辱负重,为毫无所知的妹妹承担所有脏污,终于有一道光蓦然降落,爱情指引她窥见一条小路,能够逃出囹圄的高墙,当她拎起裙摆要奔跑时,却没想到切断了这条路的,正是被她牢牢保护着,至今仍纯洁无暇的妹妹。

    失去所爱的嫉妒,自觉好心被辜负的愤怒,最终扭曲了不平衡的姐姐——

    天使化为恶魔。

    事态无可避免的滑向深渊。

    神父低垂着头,发丝乱蓬蓬滴着水,狼狈又可怜:“镇上开始多了琳达是‘□□’的传言,许多男人都承认,他们是琳达经常相聚的‘情夫’。没过多久,那封诬陷琳达是‘巫女’的信,就出现在教堂里,被牧师们和信徒们看到了。”

    “我猜到可能是玛丽搞的鬼,却不知该不该揭开这个真相,告诉镇上的人玛丽的用心,更不知道怎么为琳达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