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偶尔冒出来半天,一出差就是半年,只有每个月存折上固定变动的抚养费能证明他尚且健在,顺便提醒我自己从妙龄少女成为了已婚少妇。

    “冷暴力也是家庭暴力的一种,甚至比肢体伤害更过分,它折磨的是精神。”听完描述真知子义愤填膺,努力伸手想要拥抱我,可惜被我过多的头发糊了一脸。她转而鼓起腮帮子同仇敌忾:“坂口先生的行为足以构成遗弃与家庭暴力。他究竟持续多久未曾回过家了?”

    我竖起手指开始数,从头数到尾。

    从我因为智齿领便当再往前翻两年,眼下这个时间点上坂口安吾已经足足有一年半彻底不见人影。

    真知子抽了口凉气:“你有去他任职的地方询问过吗?”我觉得她应该是想问“你就没有报过警查查看这人是不是失踪,你们可是住在横滨!”

    “当然去过,他在内务省的一个普通小科室里工作。有位秃头大叔安慰了我几句就把我糊弄走了,从那以后就再没去找。”那里的人看上去非常不欢迎拜访者,尤其像我这种情况,直接被贴上了“矫情”“不懂事”的标签,能从四周扫射来的目光中轻易感到怒气与歧视隐藏其中。

    “如果是公务员,确实有这个可能。”真知子轻轻拍了下我的手背:“想要离婚总得有个明确的契机,究竟是什么让你产生这种念头的呢?”

    契机就是我不想再独自一人忍痛前往医院了。

    但是还没发生的事并不能作为证据,所以我从手提袋里取出两封信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从书房里找到的两封信,言辞略有些暧昧,不知道是否能证明出轨。”

    信封上的字迹娟秀挺拔,一看就是位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署名“津岛美智子”。

    分手信。

    真知子抽出信纸从头看到尾,摇摇头:“确实如你所说,有些暧昧,但并不能作为说服力极强的证据。”

    “这种事就不能去找社区所在的家庭法院处理吗?明明坐下来互相哭诉一番就能解决的问题……”

    一直背对着我们的办公椅转了过来,原来有人坐在那上面,只不过之前不感兴趣才佯做无人。那是个说话口气非常刻薄的青年,头发在额角贴了个奇怪的弧度,就好像他专门倒了半瓶发胶花上很长时间折腾过那样。

    青年心不在焉的端着咖啡边搅合边抬眼看向我:“既然是黛律师的高中同学,依照年龄推算你丈夫入职的时间也不会太长,能有多少年薪?打算花多少……”声音突然停顿,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停下话头,迅速垂下眼睛,态度也变得热情起来:“还能提供什么细节吗?太太您必须对律师诚实,这很重要,您能确定自己在婚姻中毫无过错么?”

    “我不认为我做错过什么。”

    我是真的冤枉。

    我这么宅,出轨的概率比阿宅娶到女神还小,坂口先生根本就不回家,就算想发生什么冲突一个人也做不到。

    “这么说吧,您确定自己没有任何引人起疑的交往对象,对么!”

    这个律师说话有点欠打,但我决定大度的原谅他:“没有,唯一算得上友人的合作者也已在数年前去世。”

    “恕我直言,像您这种气质独特容貌秀美的佳人,没有复数以上的追求者实在是太让人诧异。”

    他用一种非常夸张的声线大声感叹,遭遇真知子大力打断:“古美门先生!这样说话可太过分了!吹雪她很保守内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