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来吧,我现在先折磨你,等将来再用加倍的母爱补偿你,有没有觉得很棒?

    ——很难说是不是把对坂口先生的恶意发泄在了无辜漫画角色上。

    没错,我,矢田吹雪,现年二十四岁的画界“新”人,是个有着奇怪x癖的已婚妇女。从签了婚姻届那天开始算起,直到现在快发霉的户籍册扔在家里放了已经近五年,我仍旧没能弄清楚丈夫坂口先生脸上那颗美人痣究竟长在左嘴角还是右嘴角。

    啧……似乎是左边?额……也许是右边?啊!算了不想了,反正还记得他戴着窄框大眼镜就是了,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小学时特别会找老师告状的优等生!

    医生搬了张小板凳坐在病床边愁眉苦脸的看着我,不等我回忆出坂口先生的眼镜片到底有多厚,他踌躇许久的话题终于再也忍不住。

    “说实话,坂口太太,我对您……”

    他吞吞吐吐的,让我捉摸不透该怎么接这个省略号。理论上会说“太太,我对您……”这个句型的怎么想都该出现在特殊影片中,总感觉医生真正要说的和我脑子里的废料完全背道而驰。

    作为一个有道德有底线有坚持的靠谱成年人,我不应该把别人想得那么龌龊?嗯,并不是因躺的太久而发作的无聊恶趣味……好吧,也许有那么一点点,不要全怪我?

    牙疼得脸都木了,本着能不说话就尽量不给自己增添痛苦的想法,我用眼神鼓励医生继续。

    医生果然鼓足勇气继续我们之间的单方面交流:“太太,我对您的病情不太乐观。本来这些不该告诉您,但我们实在无法联系上您先生,只能选择明确告知病患以征求意见。”

    哦……还是和那颗智齿有关,直接和我商量不就得了呗,这么点小事根本不可能把坂口先生从他的办公室里请出来。我们是没孩子,假设万一不幸有了孩子需要做剖腹产手术恐怕也得我自己签手术同意书呢。

    毕竟填婚姻届的时候他就说过未来工作会很忙很可能完全无法照顾家庭要我做足心理准备潇洒肆意过好一个人的小日子……谁能想到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工作竟能让人忙得数年不见踪影?

    反正养家费月月不落,虽然我也没用过,至少看着存折上不断增加的数字心里很舒服——正是这些数字变化阻止了我报警寻人的念头。

    没关系的坂口先生,这笔钱就攒起来将来给你买假发用,或者还能给你挑块喜欢的墓地。我绝对不是个吝啬的妻子,也一定不会在几十年后的未来力主拔你氧气管。

    当初到底是哪只眼睛瞎了还是两只眼睛都瞎了,稀里糊涂就被坂口先生带进了区役所?嗯,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气没错,问题是这人除了工作眼里再无其他,未免帅得有些过了头。话说是谁给了当年你一个预备社畜向女孩子求婚的勇气?

    菅原道真吗?

    医生深吸一口气攒足决心揭晓答案:“坂口太太,我很抱歉,您拔的那颗智齿由于体质以及初期护理不周等问题迟迟无法愈合伤口,反复炎症作用下诱发了……头面癌,对不起。”

    哦,不就是那颗牙总也不肯被治愈?我已经很尽力了啊!酸辣甜咸一概不碰,超过三十五度的食物就别想让我把它们送进嘴里,你知道这对于一个激辣咖喱爱好者来说有多不容易吗,我简直连天照大神那份力气都……等等!

    头面癌?

    我?

    好像这才是第一章吧?

    仿佛本人今年未满二十五?

    我愣在那里和医生比较了一会儿谁的眼睛大,他果然甘拜下风:“穿刺和切片已经证实,我建议您尽快做出决定,选择接受后续治疗会非常痛苦,但可以延续生命。我是说,如果情况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