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实验室负责人单独与宁绯长谈了一上午,最后向全实验室公布临床试验方案。

    宁绯正式被确定为试药人,自明天起开始临床试验。

    负责人特准她半天假期,她甚至被允许自由出入实验室,半天时间勉强够她返家一趟。

    然而,宁绯并没有使用特权,她把自己关在房内整整一个下午。

    床头柜上的照片,她摩挲了无数遍,和行李一起带来的结婚证也翻看了无数遍。

    房间内配备了信纸,她给原幸写了一封长信,中间几次搁笔,又再次拾笔继续。

    时间缓慢流逝,她凝望窗外许久才收回目光,又给父母家人各写一封信,最后立下遗嘱。

    到了可以联络外界的时间,手机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她终究没拨出那串已倒背如流的号码。

    但仿佛心有灵犀,她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手机还在她手里,她反射性接起,就听见原幸含笑的嗓音,“看来我运气不错,试探着打个电话,正好你这会儿信号不错。”

    宁绯抿了抿唇,轻喊了声:“原幸。”

    “嗯,我在。”

    “原幸……”

    原幸似乎意识到不对,担心道:“宁绯,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多叫叫你。”宁绯低垂眉眼,近乎呢喃,“我想你了。”

    原幸轻笑一声,“我也想你。今天十一月七日了,离你回家还有两个月,很快就能见面了。”

    宁绯沉默了一瞬,才笑道:“是啊,我们很快就能再见了。”

    如果临床试验成功,所有人都很快能与家人团聚了。

    朝阳再次升起,橘黄色光芒穿破云层,朗照大地。

    宁绯打开通往阳台的门,披散着头发沐浴晨光。

    多久没好好晒过太阳了?

    她双臂撑住阳台边沿,仔细欣赏阳光下欣欣向荣的万物。

    虽然她身在异乡,不能和爱人、家人团聚,但至少,他们享受同一片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