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溪看着又渐渐陷入了昏睡重的阿蛮珠,她起身撩起了寝房内隔断的珠帘,目光正好远远地和站在房门口的秦敛对视上。

    现在他们两个佳境已入,几乎都只需稍加眼神掩饰,就可以知道对方的意思。

    温溪看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朝门外院子里的方向去看。

    秦敛立刻就懂了她的意思,略一颔首后转身消失在门口。

    没过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响动声,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大,是被来人可以压低的,连一直紧紧守着妹妹的二王子也被吸引着朝这边望过来。

    很快三个人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大约是进房门时要跨门槛,轮椅不好过,然后在就温溪和二王子微微呆滞的目光中,男人两脚微分,一个扎实的马步,弯下腰去,将温煦言从轮椅里给实实在在地抱了起来。

    温煦言从略显苍白的脸色一下子便涨红了,在秦敛怀中小小地挣扎着,“秦大人,在下……”

    他虽然不良于行,身型清瘦,但好歹也是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从前被阿蛮珠抱来抱去的时候他反抗不得,忍了……现在,虽然他为人温和低调,甚少发脾气,但他也是个有作为男人的自尊心的!

    秦敛才不管他那么多,完成自己女人交代的任务才是最重要的,他抱着一个大男人也没显出什么吃力的神情来,径直往里走了几步,声音低沉,“温先生,公主殿下还在昏睡之中,切勿将她吵醒才是。”

    温煦言一听,整个人顿时僵硬起来,不再出声,任由秦敛将他重新放回后头小厮抬过门槛的轮椅中。

    秦敛推着温煦言往里间走进去,待掀开了帘子,迎接他们的便是二王子不是特别友善的打量,温煦言坐在轮椅上挺得笔直,背脊崩得紧紧的。

    温溪感觉到了自己兄长那紧张到有些不知所措的尴尬情绪,便出声替温煦言解围,她对二王子建议道:“殿下若不弃,便随哀家一起换个地儿坐下来聊聊天,这位是我大召的内阁首辅秦大人,实属难得,不如虽哀家一道去吃些茶聊聊天?”

    二王子还有些迟疑地看看床榻上的妹妹和旁边轮椅上僵得像块木头一样的男子,最终还是点点头,随着温溪和秦敛一道退出了寝房。

    ……

    和二王子聊玩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们和二王子聊了很多,聊阿蛮珠和温煦言的事,也聊了如今南黎王室里比较敏感微妙的话题,二王子既然千里迢迢地来了这么一趟,也总不能白来。

    温溪虽然现在是已过太后,但咸鱼的她其实对于政治、外交的权谋和博弈并不怎么擅长,不过她自豪她有一个了不起的什么都懂的男人。

    和二王子秘密聊了近三个时辰,差不多也决定了一些事情,不论于公还是于私,比起南黎另外那几个是谁都不知道的王子,温溪更倾向于阿蛮珠的这个亲哥哥能成为新南黎王……

    和二王子聊完以后,温溪也不便在公主府久留,和秦敛一道往府外走去。

    “既是除了宫,也实属难得,要不要……”男人脚下不停,一本正经的目视前方,嘴里低低地说着别样的诱惑。

    这段时间温溪确实是每天心情好好地在坤元宫里咸鱼躺,但男人却是忙得很,开春以后,新一年一切的起点犹如春意欣欣向荣,朝廷里要忙的事实在太多,秦敛忙得几乎是连休息的时间都大大缩短了,更别说抽出空来两人悄悄见上一面了。

    望着身侧随他一同慢慢前行的女人,侧脸的面容清丽而姣好,带着浅浅的笑意,一时间秦敛看得有些失神。

    因为曾经无望地期待了太久,所以这几个月以来,每每将她拥入自己怀中的时候,他总有一种如梦般不真实的感觉,有时候他甚至会油然而生一股惶恐之感,他怕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异常南柯美梦,等到那天梦醒了,一切都是虚妄的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