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有多刁钻刻薄,他才会总说这句话来表示自己其实是出自好意,并不是冒犯她。

    她看得出来他说这些话都是出自真心的好意,哪怕这些道理对她并没有用,因为她都懂。

    可她就是没办法儿修补心里那些深深浅浅的沟壑裂痕。

    但他的这片真心不应该被她用冷漠相待。

    因为这种热脸贴冷屁股带来的恶心感,她体会了整整四年。

    舒似思索两秒,眨了眨眼睛,脸上冷淡化开,她笑了笑:“你的意思是否极泰来是吗?”

    边绍看着她的笑脸愣了一下,点头道:“嗯,否极泰来。”

    “我知道了,那我先上去了。”她朝他礼貌笑笑。

    “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

    舒似上楼回家。

    门一开,家里黑漆漆静悄悄的,只有楼道的照明灯落下折进玄关一方,那处在微微发亮。

    顾恩大概上班还没回来,但她现在没有心思去管别人。

    一回到这个让她短暂安稳的屋子里,舒似就感觉全身的气力都被抽走了,她锁上门,连拖鞋都没穿,赤脚慢慢地走进卧室,拍灯,直接把身子摔到床上。

    舒似神情倦怠地盯着天花板,除了时不时眨下眼和胸间微微地起伏,人就好像死了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她探手去床头边摸索了一会儿,揿下了灯光开关。

    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安静的黑暗。

    再一会儿,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甚至能看见落地窗外,远处别的高楼霓虹转动灯缓慢折射过来的光投在房间的每一处,又缓慢的移开。

    舒似的左手微微挪动,像没有上油的齿轮一样生涩,每缓慢挪一下她仿佛都能听见自己的骨头关节在嘎吱嘎吱得响。

    她忍受着那种令人口牙酸软的感觉,最后左手轻轻地放在了小腹下,指尖动动,抚了两下——

    那里平坦如川。

    但两年前,那里曾经有过一团小小的骨血,不知男女,是她和戚济南的孩子。

    但是很可惜,他只在她的子宫里呆了两个月多一点,就被她这个所谓的母亲给扼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