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了抚左手腕上的“忍”字,心道不忍何以负重?不忍何以成金?

    静了静心后,她乖乖地推着板车一步一步往河边走去。

    由于还在下着小雨,路面又湿又滑,几经跌跌撞撞,玉露灵终于来到小河边。

    这儿倒是很清静,听不到那些婆子们骂骂叨叨的声音,也没有眼睛在某一处盯着她,倒是自在的很。

    她将板车推到河边上,便蹲在沙石板上望着河面呆。

    河水清澈见底,一阵凉风伴着碎末小雨缠缠绵绵地洒在河面,激起一圈圈细小波纹,层层圈圈,没完没了,正如她的心情一样分分钟都不能平静下来。

    迎着凉风,伴着细雨,她本就冰冷湿透的身体此时更凉,冷得她一阵一阵打着颤。她望着那河面上自己孤独的倒影,似乎看到了痴情默默守护在旁,为她披了一件温暖的大外套,笑盈盈地坐在她的旁边陪伴着她;

    她好像看到了家法蹲在河中央为她生了一堆火,笑嘻嘻地向她招手,示意让她过去取暖;她还看到了大鱼一只手心疼地搭在她的肩上,兴致盎然地跟她聊着神农族远古传说。

    果然,有一件温暖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肩上,头上还有一把纸伞替她遮住了细雨。

    她蹲下的身子最先看到的是一双黑色绣着金色花纹的靴子,底部沾着少许泥土,靴面有些湿。想必,也是行了不少的路程吧?

    她顺着靴面往上看,此人穿着九黎族特有的标质性战袍,身躯虽不魁梧,但也匀称,一张清瘦的小脸,天庭饱满,一双眼睛像两粒豌豆镶嵌在那,眼睛虽小,却也有神,锐利锋芒。而那张轻抿着的唇有着大吃四方的特性,整张脸虽然面无表情,却不凶悍。

    玉露灵对此人毫无印象,甚至可以说从未见过,且这男子的打扮来看,身份地位应该不低。他为什么会向她递披风?

    她的眼光不由得瞟向了那男子腰上的阶级牌,赫然现,这名男子的身份竟然也是一名将军,且是九黎族的将军。

    她遂站起身来,将那披风取下,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双手捧着,高举过头顶,脚下力稳重心,恭敬行礼,语气亦无丝毫温度“多谢将军的披风,贱婢身份卑贱,怕辱了此披风,还请将军收回。”

    “本将军见你衣着单薄,又在这绵绵细雨下浣衣,担心姑娘受风着凉。”那男子道。

    “贱婢自有贱婢的命格,将军乃贵人之命,实不该踏足于此,更勿要来此同情一个贱奴。”玉露灵话中的含蓄,明显就是在告诉他,莫要在这惺惺作态,即使做得再多,她玉露灵绝不会感激涕零。

    “为何你一人要在这茫茫雨天浣这么多衣物?”那男子蹙着眉头问道。

    玉露灵仍是高举着那披风,答非所问“请将军把披风收回,贱奴还要干活,若将军不肯收回,奴婢只好将披风放置于这堆脏物中一同浣洗。”

    那男子也没多做强求,脸色有些灰暗的接过披风,披在自己的肩上。他仔细凝视着她,忽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道“看来,传闻是假的,眼见的才是真的。真没想到,神农族族长却是这么一个倔强的性子。”

    玉露灵边将脏衣扔到河边,边道“神农已灭,何来族长?”

    “人人都说,你柔柔弱弱,无任何真本领,胆小又怕事,却又爱惹祸,总有让人操不完的心,摆不平的事。可他们不知道,你柔弱的外表下,有颗坚韧不屈的心。”

    “将军怕是眼神不太好使,我已签下了归降书,何来的坚韧不屈?”玉露灵边捶打着衣物边答着他。

    “你这双眼睛瞒不过本将军!”那男子蹲下身来笑嘻嘻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