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笑打趣,“莫非……这是二爷的相好?”

    这话太过轻佻,她以为彦成会训斥此人,然而他竟笑笑不说话,转身便要走,情急之下,芸心一把拉住他的手,

    “哎---别走!成哥哥,这些年你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为何不肯与我相认?”

    低眸瞥了她的手一眼,男子复又抬眸,挑眉戏谑,“看来云香楼里的姑娘甚是豪放,居然主动出来拉生意,可惜小爷今日不得空,往后有机会再来捧你的场。”

    散漫疏离的语调,轻浮孟浪的神态,不禁令她产生怀疑,眼前之人真的是她的彦成吗?她的彦成哥哥明明是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一个人,从不会这般与姑娘家调笑,而今这幅情态让芸心觉得好陌生。

    他的五官虽有变化,但芸心可以肯定自己不可能认错人,赶忙澄清,“我不是楼里的姑娘,我是芸心,清远镇的芸心,我是你的……”

    然而话未说完,就被他无情打断,“抱歉,漂亮姑娘见太多,不可能每个都记得住。”

    道罢他即刻挣开,芸心分明在他眸中看出一丝轻蔑,与此同时,一句轻飘飘的“借过”随风入耳,刺痛她心!

    寻觅那么多年,历尽艰辛和苦守,终于找到了他,未料再会竟是这样的局面!这场景着实出乎芸心的预料,她已不知该如何应对。

    曾经清贫的少年摇身一变,着华服,乘宝车,锦衣上的银线暗纹被骄阳折出耀眼的光辉,眼睁睁看着他漠然离开,芸心喉间发堵,明明有千言万语,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怔然间,身后响起骂骂咧咧的声音,“去他娘的,这简直就是黑店啊!进去一趟就被宰!”

    芸心这才回过神来,望向梁颂,“你不会是点了姑娘吧?”

    “我替你找人呐!哪儿有心情点姑娘?”梁颂撇嘴皱眉,大呼冤枉,

    “刚进去我就打探消息,她们却说不卖消息,只招待客人,我只好点了壶茶,又顺道儿让她弹了首曲子,想着花几两银子好说话不是?孰料她们竟然讹我,说那壶茶要五十两!我身上只带了三十两,不够付,只好找你帮忙。”

    芸心默默算了算,五十两就是一万块,不由咋舌,“所以你到底点了什么茶?”

    最气的就是他还没喝出来这茶到底好在哪儿,“不知道啊!她们问我,我不懂茶道,就说随便,好嘛!这帮黑心肠的就捡最贵的上,气煞我也!”

    大约是看他一身华服,认为他是富家子弟,才想宰他吧!梁颂心道:我只是沾了妹妹的光而已。

    这般一耽搁,人没找着,梁颂甚感歉疚,芸心只道无妨,“他出来了,我已经瞧见了他。”

    “是吗?”梁颂奇道:“你跟他说话了?他现在住在哪儿?为何一直不回老家找咱们?”

    这也是芸心想知道的问题,奈何她根本没机会问,黯然轻叹,“他不肯认我,把我当成陌生人。”

    那日匆匆一瞥,梁颂只记得彦成的衣着很奢华,料想他现在过得很好,“该不会是飞黄腾达之后就不愿认咱们这些穷亲戚吧?”

    “不会的,”芸心相信彦成的人品,“成哥哥不是这种人,也许……也许他有什么苦衷呢?”

    想起一事,梁颂安慰道:“我虽没见到他,但也打听出一些消息。才刚车夫把你的玉簪拿去,老鸨瞧见簪子两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