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向实曾问过萧良:「你在池爷身边这麽久,觉得他人怎样?」

    「怎样?我上辈子缺德吧。」

    「什麽?」黎向实不理解。

    萧良那时还在处理成堆的文件,心情烦躁的很。他头都没抬,叫黎向实不要没事在办公厅转悠,在对方离开时说:「自古伴君如伴虎。上秒一切安好,下秒他可能就拿枪怼你的头了。听我一句,没事别在容池身边,会早Si。」

    容池算是表面功夫做蛮好的人,黎向实是听了别人介绍才找上他。虽有耳闻容池清扫甘肃的事,但他初见容池时还以为这是位政商子弟。礼数周到,一身血腥味盖得严严实实。

    容池经常挂着笑,会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一点也不符他在外评价。

    这是黎向实第一次实际见识到,最符合笑面虎一词的人。

    原来真的有人能笑着杀人。

    枪口最後指向停在黎向实眉心,王心之离他近,在枪响时就一把推开他,可人的反应又怎麽可能快得过子弹?

    黎向实被推得踉跄,重心不稳下绊到桌脚,反SX撑了只手在餐桌上。他m0向自己额头,枪声确实是有的,容池也不可能在这麽短的距离下失手??

    他怔愣的看着自己指尖,没有血。他全身上下都是完好的。

    「刚刚那是空包弹。」容池弯起眼,在极度安静的室内笑出声,走过去拍黎向实的肩膀说:「抱歉、抱歉,吓到你了?是我的错。我只是在想,如果最後我们亲Ai的心之还是对所有事都无动於衷,那该怎麽办才好?」

    容池将人缓缓扶起,「幸好,她还是在乎黎承应您的。真是太好了。」

    黎向实有种感觉,如果刚刚王心之毫无反应,那容池绝不会这样就收枪。

    他应该要对容池感到愤怒,或者至少,感到畏惧。可是都没有,黎向实感觉自己x口像被沉泥堵塞了一样,闷得不行。就像眼睁睁看飞蛾在火焰四周绕旋,他竟然觉得有点悲哀。

    两姊妹面sE刷白,就连先前对容池赞誉有佳,总叽叽喳喳个不停的环儿都安静下来。她忽然x1了一大口气,像一瞬间忘记怎麽呼x1。心跳震得耳膜发疼,她回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容池,脑中萌生逃离这屋子的冲动。

    然而,环儿都还没勇气挪动半步,容池一个转头,视线就盯住下个猎物。

    「姒儿、环儿。」他走近两人,「谢谢你们。要是以前的心之,还真有可能漠视我开枪。」

    容池俯下身,握起环儿的手,笑问:「我要怎麽谢谢你们?」

    环儿眨眼,她想说点什麽,却发现自己喉咙乾哑到发不出声。容池的手很稳,指尖颤抖被紧紧包覆,没有半点喘息的空间。

    「我们——池爷,我们是没有背景的人。」

    环儿听到姊姊的声音,她的温度从背後靠了过来,温柔而坚定的将自己的手cH0U离容池掌握。

    姒儿将妹妹往後推,直面迎上容池视线:「现在外头乱,像我们这样的白纸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