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河一直与觉远大师盘道至深夜,这才退了出来,回到自己的那间竹林深处的庵堂。

    可刚到门口,却发现小丫头早已经等在了那里。

    只见月光下,丝月双手托腮坐在台阶上,正看着面前的地面整整的出神,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在干什么?”孟天河好奇的问道,可是凑过来的动作却显得十分小心,和她拉开了一定的距离,那模样似乎是生怕小丫头对他发动偷袭相仿。

    丝月转头瞥了他一眼,却又随即别了过去,迎着月光仰头望天,带着一脸寥落的神情,幽幽的说道:“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为什么父亲和母亲不能在一起,可我们却能在一起,这是为什么?”

    孟天河闻言,顿时一怔,随即也是有所感怀的轻叹了一声,道:“这即是人言情危的道理!……”说着一脸宠你的伸手拦住丝月的肩头,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继而说道:“有的时候,人情大不过法度,你的父母分属两个对立的族群,又在各族之中有着较高的地位,自然是不被允许的。”

    说到此,又叹了口气,仰头望着天空皎洁的明月道:“如果他们当初可以拥有左右时局的力量,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就好比这天空中的月亮,又有谁可以不让它挂在天空,只能蒙蔽众人的眼睛,言微者的无奈啊!”

    听着孟天河的感叹,丝月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其实这些道理,她也是明白的,虽然从来没有这么系统的想过,但对此也是认同的,不过此时她去听出了孟天河话语之中隐藏着的另外一层意思,随即侧转过头,望着那张被月光勾勒得棱角分明的脸庞,皱眉的问道:“你是说,其实我们也很危险是么?”

    孟天河此时也低下头来,望着正盯着他看的大眼睛,随即认真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分开你父母的是两族的仇恨,可那只是一时一事,其实这个世界上,能够分开两个人的事情又何止是一两种那么简单!”

    听孟天河的这一番话,丝月的眉头锁得更深了几分,似乎有些想不通,嘴唇紧紧的抿着,凝神望着孟天河,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等待这孟天河的解答。

    此时孟天河的脸上充满了一抹苦涩,轻抚了一下玉人的长发,感受着指尖上传来的那一丝柔软,不觉怅然道:“时间、空间、世间万物,都可能将你我割裂开来,甚至是我们自己将彼此推开,这也是有的!”

    丝月问及次,顿时浑身一抖,犹如受惊的小猫一般的,猛然窜入孟天河的怀中,双手死死的搂住孟天河的腰,拼命般的喊道:“我不要,我不要,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

    孟天河被小丫头摇的上身好一阵剧烈晃动,可是嘴角却是浮起一抹会心幸福的微笑,随即也紧紧的搂住丝月,嘴唇在对方的额头上轻吻一下,继而柔声说道:“小傻瓜,我只是打个比方,干嘛这么激动么?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听孟天河这么一说,小丫头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可当孟天河再次低头看向她的脸时,却见她的脸颊上依然纵横了竖行泪痕。

    孟天河不觉心中一阵抽搐,隐隐作痛,却是强忍着落泪的冲动,展颜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一脸狡黠的调侃道:“怎么就变得这么脆弱了!以你老公的修为,难道还怕有人会抢我的老婆么!哈哈……”

    丝月闻言,知道他在借机消遣自己,不禁狠狠的瞪了孟少一眼,继而精致的小鼻子微微一皱,娇哼着斥道:“你这人说话好没头绪,刚才还说拆散我们的因素很多,现在又自吹自擂起来了,你是故意想耍我是不是!”

    说着说着,小丫头的一双大眼睛又瞪了起来,隐隐的射出两道凶历的寒光,吓得孟少赶紧求饶道:“没,没啊!瞧你说的,我刚才只是假设罢了,穷嘞嘞的,我哪敢消遣你啊!你都把我吓死了!”

    说着不容分说,先发制人的一把将丝月强搂入怀中,生怕她发飙。

    其实小丫头已经在蓄势了,只是孟大少反映得太快,这么一搂,直接破掉了他的气势,强自挣扎了几下无果之后,丝月反倒开始享受起这种怀抱之中的温暖起来……

    月光下,一对玉人情意绵绵,紧紧依偎,细诉衷肠,渐渐的直至月升中天,这才互相依偎着进入庵堂之中……

    许久之后,在金光寺另外一间庵堂之内,盘坐着的妖圣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狭长的眼眸中,不自觉的闪过一抹哀色,继而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希望萤儿地下有知,能够体恤我的一番心意吧!”

    说着,双目之中不觉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

    第二日一早,孟天河和丝月二人一起来到妖圣的庵堂内辞行,而他们也没有隐瞒此行的目的,第一是去青云秘境的宗门中,将自己和丝月的事情禀报给宗门,顺便将青云密境中的势力整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