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仔当时一脸沉痛:“我要好好听夫子的话,无论如何都要忍下去。”

    姜安城微微抬了抬眼:“哦?她当真这么说?”

    “你难道没发现她最近都没翻/墙么?连晴光和云影都安全了不少。”

    荣王对这位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可是再了解不过,姜安城待所有人都一派温和,实际上是与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但在花仔这里,他却是严苛得不近人情。

    “因为她是可造之材。”

    雨已经停了,树叶上犹凝着水光,偶尔滴落一两滴,渗进衣料,带来微凉的寒意,很像从伞下漏进来的雨水。

    “她小小年纪,就已经骁勇无双,只要稍加打磨,便可为良将。只是她自小肆意任性惯了,所以我才要花些心思收敛她的性子,约束她,管教她,使她通晓为将之道,其实在为人。”

    姜安城说着,发出一声稍带满足的叹息:“她既然能对你这样说,看来是颇有成效了,不枉我……”

    底下的话没能说出来,因为一转弯,就看见了前方的凉亭。

    当然也看清了凉亭里的人。

    风长健姐弟俩站在石桌旁,从这个角度只看得见背影,石桌上似乎放着一只椿箱,

    花仔就在他们的对面,望着椿箱里的东西,一双眼睛睁得滚圆,眼珠子好像随时会滚下来。

    口水大概也已经流下来了。

    风里飘来浓郁的肉香,荣王吸了吸鼻子:“唔,是烤羊。安城,看看你把人家小孩子饿成了什么样,看见肉都馋成这样了。”

    “…………”姜安城转身就走。

    荣王追上去:“哎,过了凉亭就出门了,走回头路可得绕好大一个弯呢。我倒是无所谓,你人多事忙,当真要绕路么?”

    姜安城不说话,步子迈得更快了。

    荣王试图劝他:“这小孩子吧,你管得越紧,她就贪吃得越厉害。不然你要禁就禁别的,肉就别禁了,你没发现你这徒弟有多能吃吗?禁着不给肉吃,她自然是受不了,再说了,我那堂妹的手艺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谁抗得住——”

    “夫子!”

    身后脆生生的一声,姜安城站住了脚,回过身。

    树木深翠,满含雨意,拱卫着中间这条卵石砌成的小道。花仔从小道上跑过来,步履轻盈迅疾,像一头从山林深出奔过来的梅花鹿。

    “你们怎么在这儿?”

    花仔问完就发现姜安城看她的眼神十分奇特,像是有点高兴,又像是有点欣慰,还像是有点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