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慢慢悠悠,走到了七号摊。

    他就地一蹲:“老板,能不能上手看看?”

    “随便看!”

    “好!”

    应着声,碗托在了左手里,右手一摸,手中又多了一支高倍的筒状镜。

    别说,模样挺专业:他先是看了看釉,又看了看口和足,再看碗壁的花,最后才看底上的款。

    流程基本没错,李定安平时也是这么看的,但这人太敷衍,感觉不像看,而是照着剧本演:就比如足圈上的那个红点,要是行家肯定会着重研究一下,看是出窑时天生的瑕疵,还是后做旧时留下的痕迹。

    但这人直接略过,把碗翻了过来,看起了款。

    款肯定没问题,典型的“咸丰官窑楷体款”,男人好像也觉得没问题,又顺手敲了敲。

    “咚咚……”

    声音有点闷,不像平常的瓷器发出的那种“当当”的脆响,但也正常:因为这一只的碗底比较厚。

    但他好像发现了点问题,眼眶缩了缩,把碗凑到耳边,又敲了敲底。

    “咚咚……咚咚……”

    来回三次,男人眼睛一亮,仿佛茅塞顿开,笑的若有深意:“多少钱?”

    “一百……”卖家竖起食指,想了想,剩下的四根手指再没有伸出来:“万!”

    李定安无语了:我问,你最低就是一百五十万,转了个身的功夫却砍了三分之一?

    看我年轻是吧?

    “高了!”男人摇摇头,“降一点!”

    “降多少?”

    “减个零,再折一半!”

    这是多少?

    卖主还算了算,随即,眼珠子险些掉出来,“五万,你扯什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