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来的护卫中,有两个跟她跟得极紧,显然是贴身护卫出身,便是她在屋里,也是一个站在门口,一个站窗口,没有丝毫松懈。

    魏宝珠坐在床榻边,看着薄婴的眉眼,想到她离开薄家时,他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的枣泥酥饼,得意洋洋地告诉她只一块,没舍得给旁人,只给她。

    那样眉眼灿烂的少公子,她想,和离后离开了薄家,大约一两个月,他就会忘记她这个玩伴吧。

    却怎么都没料到,这憨憨傻傻的人竟有投湖自尽的勇气。

    她不是只是他的玩伴吗?他不是有很多很喜欢的玩伴吗?

    那时有多喜欢轻素啊,整日整日同她黏在一起,夜里也缠着,说轻素跳舞好看,还会弹琴,腰肢可软身上可香……

    他明明那么喜欢轻素,相较起来,反而是她略逊一筹。

    整日里除了陪他去茶楼听书喝茶,就是去湖边钓鱼摸虾,一个女子该有的柔情似水,娇媚动人都没给他。

    自始至终,她似乎都像一个心绪平静的局外人,看着他喜欢自己,看着他喜欢轻素,而后和离分开,平静到回想一番,连自己都觉得可怕的地步。

    ……

    薄婴有醒来的迹象时,已经是第五日了。

    魏宝珠在给他擦拭脸上沁出的薄汗时,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脑袋动了一下。

    她俯下腰身在他耳边轻轻问了句话,却迟迟不见人回答。

    倒是也不急于这一时。

    她起身将放的不那么烫的汤药拿过来,一勺一勺十分耐心地喂给他喝,半滴都没有流出来。

    还剩小半碗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声响。

    像夏日里毫无预警骤然降落的暴雨,却偏偏没有听到半声打雷的声响。

    魏宝珠本想喂完最后几口汤药后起身查看的,不想外头随即响起了刀剑相向的撞击声。

    “不要出来!!”外头有人提醒了一句。

    下一瞬,白色的窗纸上赫然出现一道鲜红的血痕!

    不知道是来袭之人的,还是她身边护卫的。

    魏宝珠端着药碗的手指微微颤抖,可她身在屋内,没有任何可以退缩的地方,更何况榻上还躺着个薄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