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似乎都于风雨中微微震动。

    窄小的胡同小道里,两扇陈旧的木门经不住那一脚,于大雨中横飞了出去。

    这惊天的一声响惊醒了屋里的人,有人肩头只披着一件外衫拉开了门,眯眼瞧了一眼院内一排排蓑衣肃穆的高大男子,惊慌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深更半夜闯我宅院要做什么?”

    一群蓑衣黑衣人慢慢分开,锦靴踩踏过雨水的声音沉闷地敲击着耳膜。

    黑压压一片人群中最首端,站着一个挺拔如松的颀长身影,近一米九的身高立在院子里,压得周遭的桂花枝似乎都胆怯地弯了一截。

    男人的脸几乎完全掩映于斗笠之下,唯有薄唇压着凌厉逼人的弧度。

    雨水腥凉。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小院之内的摆设,随意丢在墙角的两把藤椅,生了苔藓的木桌,以及院子里肆意生长,已经许久没有修剪过了的花枝。

    这里有祁桑生活过的痕迹。

    但也仅此而已。

    掌刑千户两步上前,进了屋内搜寻了一遍,屋里随即传来妇人与孩童惊恐的尖叫声。

    他很快又出来,一脚将男子踹倒在地:“先前住在此处的人呢?”

    男子面色惨白,不敢隐瞒,慌忙道:“我们并不知晓,这院子的原主人将院子卖与我们后就走了,已经是去年秋的事了。”

    去年秋。

    也就是苏代离开此处去京中的日子。

    好一个祁桑。

    哪怕对苏代千叮咛万嘱咐,依旧还是做了两手准备,以防他入京之后人随境变,有朝一日将她的名字吐出来。

    毕竟大雍朝之大,她去哪里都有办法隐居下来,没必要在此担惊受怕。

    “去西阳县!”

    “是!”

    ……

    没两日,小县城中来了一伙黑衣人,阵仗浩大,在雨夜将一户普通人家吓得连夜搬家的事便传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