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就不去,谁稀罕你去。”

    祁桑推了他一把,然后叫扶风将银屏扶上了马车,自己随即上车后,竟真等也不等他,直接走了。

    施不识还处于暴怒边缘,被这么兜头一盆冷水闷了下来,站在原地呆住了。

    一缕凉飕飕的小风迎面吹来。

    他发热的脑袋稍稍清醒了一下,一转头,恰巧同缓步走出总督府的谢龛打了个照面。

    谢龛看着他,目光缓缓扫向已经走远了的马车,再缓缓扫回来时,眼底已然压下了一层薄冰。

    施不识打了个哆嗦。

    下一瞬忙将黑鞭收回腰内,翻身上马:“去去去,这就去,别催别催。”

    马车内,银屏一手轻抚腹部,被泪水浸润过的眼睛惶恐不安地眨啊眨:“主子,此番回将军府,主子可万万小心,二公子他这些年在外征战,杀戮过多,性子越发乖戾,动辄便给人打死,奴婢也是低眉顺眼不断忍让,这才得以苟活至今……”

    “无妨。”

    祁桑温和道:“你如今怀着兄长唯一的骨血,我自然是会尽全力护你周全。”

    银屏这才放心地笑了:“有主子这句话,奴婢就放心了。”

    马车晃晃悠悠在将军府外停下,扶风下车,先将银屏扶了下来,再去扶祁桑。

    祁桑在原地站了会儿,仰头看着‘祁府’两个烫金的大字,心中酸涩,眼眶也涩得厉害。

    这两个字,还是当初兄长亲自提笔写的。

    这将军府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赫赫荣耀,巍巍功名,不过过眼烟云,如今再提起将军府,还有几人能记着祁旻二字?

    “站这儿做什么?进去啊。”

    施不识不知什么时候赶了过来,用一种主家的口吻催促了一遍后,率先走了进去。

    他随意从容的这一跨,却是祁桑多年来难以挣脱的枷锁。

    这道门,这个坎,她走不进去。

    在将军府生活过的每一点记忆都是难堪的、扭曲的、疯狂的、割裂的,以至于多年以后再次站在这里,也只是稍稍一站,那些翻滚的情绪便如猛兽般扑面而来,撕咬着她的理智。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