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给各位敬一杯。”

    林屿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举止干练,月朗风清,笑意腼腆得恰如其分。

    这小子服软了?

    在座各位暗中交换眼色。

    想起不久前的经历,小舅妈预感不妙,按兵不动。

    杨母撑着下巴:“小林,你唱什么?”

    “我给大家唱几句越剧助兴吧,”林屿英,“不是专业的,见笑了。”

    “肯定好听!”小姨娘轻轻鼓掌,带起全桌人装模作样地拍几下手,掌声稀碎。

    任父重重呼出一串气,一不留神,手中小杯晃出酒液,好像一世英明毁于一旦。

    数道复杂的目光死死盯在林屿英身上,有嘲弄,有鄙夷。

    林屿英面色平静,似浑然不觉。

    月辉照入亭中,弥漫的热气渐渐消散。

    他黑漆漆的眼珠一转,沉肩含笑,银牙微露。

    手指微翘,捻起手势。

    “疏帘风细传琴声,

    一颠一倒布上行……”

    甫一出声,不少原本看笑话的亲戚放下酒杯。

    这把嗓子确实很罕见,清亮温柔,珠圆玉润,勾着人的耳,撩拨心神。

    他腔调婉转哀怨,唱的是西厢深闺苦楚,举止神态却不失清新爽利,俊秀端庄。

    若多几分娇俏妩媚,定能勾魂摄魄,那不为人知的隐秘风情,想必分外动人。

    难怪能拴住任逸了,原来是只狐媚子。

    小舅妈不屑地移开眼,如避腥臊。

    林屿英将她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