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哐!

    电话那头传来一连串手机坠地的声音,路姐颤巍巍地捡起手机,脸上的笑意快挂不住了,“小林,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只能帮你离婚,别的免谈。”

    林屿英仰起头,他身处杂货市场空寂无人的边缘,这里又没有出入口,商铺生意惨淡。离最近的零食批发摊也有二十来米远。头顶是灰白的穹顶、交错的钢筋,高处的一排窗像被封住的口,阴冷又压抑,夏利酒吧的舞台上方,也有类似的风景。

    “路姐,离了吧。别再折磨自己了。”

    路姐全靠老公养,男人不着调,只好全情寄托于儿女,他们这些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也多少沾了光,林屿英记着她的恩惠,关心她那段时间来扭扭歪歪的走姿。

    起初,他以为只是普通的崴脚。

    “小林,你说什么啊,我和我老公感情好着呢!”路姐哎呀一声,如见虫蛇。

    林屿英低声说:“你老公没在你身边吧?”

    “没、没啊,”路姐语速加快,蛮不自在,“小林,我不骗你。”

    她腕上新换的羊脂玉镯细腻光亮,就连懂珠宝的朋友都说它有市无价。她眉头稍稍舒展,捂着胸口说,“再说……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都不在意了。”

    林屿英静静地听着,到最后忍俊不禁。

    “你、你笑什么?”路姐舌头打结,她记忆里的林屿英羞怯寡言,如今却暗藏针芒,让她有种被洞穿的不适。

    “抱歉,失礼了,”林屿英跟着她略显责怪的尾音点了点头,“既然都过去了,那么,我想,你值得更美好的生活。”

    “可我现在就很好呀!”路姐急得直吸气,“我老公只是想请你帮个小忙——”

    “你老公在后台拉着驻唱小姑娘摸手摸腿的时候,我可不觉得好。”

    林屿英垂着眼,眼底一片平和。

    细细回想,齐哥喜欢钻后台,路姐也常来送糕点,也许,她早见过类似的事。

    “可、可这和你没关系啊!”路姐脱口而出,激动得沫星子横飞,刁钻的家乡口音也冒了出来,“你一男的,又没人欺负你,这不好好的么……”

    “好?”

    林屿英咧开一丝缺少温度的笑,“你当真不知道那晚,吧里发生了什么吗?”

    他的话四两拨千斤,路姐哑口无言。

    “你老公喊我们下台陪常客喝酒助兴,人姑娘不乐意被摸,被喝上头的老色鬼拎着酒瓶追,我们看不过,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