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寒地冻,阻隔两人的玻璃门上,凝成一簇簇层叠交缠的霜花。

    暖气余温微乎其微,林屿英的脸格外消瘦,白得几近病态,唯有鼻尖和眼底发红,生气寥然。

    “屿英,我做的不好的地方,我慢慢学,你别和身体过不去。”

    任逸鼓起莫大的勇气,双眼透亮如星辰。

    “你先进来,好吗?”

    玻璃门上的血印红得刺目诡异,似一枝狰狞的长刺,扎得林屿英心脏砰砰直跳。

    他连做梦都不敢梦到这样一幕。

    错愕,酸涩,苦楚,无数情绪激荡交织,以至于万语千言堵在嘴边,嘴唇无声战栗。

    不是没有动容,并非不想沟通,可沟通有什么用?不想要的施舍,无法逃脱的婚姻,已经是无数次沟通失败后的产物了。

    “好,我进来,你先出去,”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想象怎么收拾你给我整的烂摊子。”

    宽厚的双肩沉下些,任逸的失落溢于言表,张了张嘴,还是克制住了,“……好。”

    无论如何,林屿英身子弱,又怕冷,不能再冻出伤了。

    “我出去以后,立即叫护士过来换药,测体温。”

    林屿英懒得理睬他,双臂抱膝,侧过脸,任逸无可奈何,深深看他一眼,正要起身,病房大门被人敲响,“您好,您的餐到了。”

    突然有种秘密被窥视的局促,两人猛然看向大门,这才发现被遗忘的小助理正缩在门后瑟瑟发抖,满脸“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我大受震撼”。

    任逸:“……”

    林屿英:“……”

    万万没想到,私事变成了直播,林屿英瞬间宕机,耳垂飙红。

    电光火石间,任逸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其实在口袋里放了备用钥匙,以备万一。

    他立刻决定开门,毕竟外面太冷了,早一刻进来终归更好。

    至于林屿英能否接受?理性思考的能力已经被强烈的保护欲淹没了。

    他猛然掏出钥匙,哗啦一声拉开门,拉林屿英进屋,手上未干的血沾在蓝白条病服上,点点红梅绽开,腥咸的血气与凛冽的柏木香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