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琳哀求着:“龙哥,我只要一说出来,在安临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跟我姐逃命就只靠这些钱了。如果就是我一个,我绝对不会提这种要求。可是,我现在得为我姐确认一下她的救命钱啊。”

    龙哥哼了一声,过了会儿,只听他道:“看看,闻闻,见过这么多钱吗?”

    张燕琳的声音一下子变成了那种甜的发腻的鼻音,欣喜道:“龙哥,是真的呢。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龙哥,你把它放到我衣服里好不好?拉开领子放进去,求你了。”

    龙哥嘿嘿淫笑着,另两人吹起了口哨。

    我有点愤怒了,正握匕首,抬起腿准备踹门。口哨声忽然变成了尖叫声,接着有人摔倒在地。张燕琳歇斯底里地喊着,一声声击打声传来。

    我一脚踹开门,门后一人被撞得踉跄扑倒。另一人喊叫着跑到门口愣住,正是四眼。我将匕首穿过镜片插入了他的左眼一旋,随即推开他,跑到倒在地上正准备爬起的那人边上。那人发出娘娘腔的哭喊声,转头望向我。我抱住他的头,膝盖对着他的脖子磕了下去。一声脆响,那人不再言语。屋子里只剩下张燕琳那边传来的一声声钝击声。

    我起身朝张燕琳看去,她的脸上身上全是血,手里举着一张只剩一半的椅子,正对着地上一个人狠狠地打着,每打一下就哭喊一声。

    地上那人倒在一汪血中,脖颈处一道伤口还在往外有节律地喷着血,整个脑袋被椅子拍打得血肉模糊,身体随着每一下打击在颤抖。

    我走过去,试着喊了一声张燕琳。她浑然不觉,只是嘶哑地喊叫着一下下认真地打着地上的那具身体。她这是被杀气和愤怒魇住了,双眼血红,这时候不能正面拉她。

    我绕到她身后,猛拍了她一下,大喊:“张燕琳!”然后趁她一愣,一把抱住她,想将她拖离那具人体。我还是错估了一个愤怒中的女人的体力极限,张燕琳举起椅子反向越过头顶拍在了我的背上,随后松开椅子,双手箍住我的手腕,将身子猛地一转,我双脚顿时离地,被她带的旋转起来。张燕琳大喊着转着圈向墙靠近,看架势是想将我横着拍在墙上。我只得弓腰收身将腿盘住她的腰,然后挣出一只手蒙住了她的眼睛。转着圈的她失去了平衡,与我一起摔倒在地。我挣脱开来,抓住她的右手反扭至身后,膝盖顶住她的腰眼,大声喊:“燕琳,是我,钱循义!”

    张燕琳大口喘着气,挣扎着,眼睛瞪得很大。我一声声呼喊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放松下来。当她终于定下神,扭头看清我后,放声大哭起来。

    被魇住的人,这口气一松,立刻就崩溃了。现在只能先安慰着,让她平静下来。我把张燕琳抱到一个角落,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噩梦醒了,我来了,一切都好了。”

    过了许久,张燕琳终于缓过来了。她止住哭泣,挣脱我的拥抱,紧靠着墙角颤声道:“义哥,我...我好像杀人了。”

    我佯装不解:“你?我进来的时候,你就在墙角大喊大叫。那三个人是我干倒的。”

    “义哥,我还是记得的。你看。”说着张燕琳将血淋淋的右手抬起,颤颤巍巍伸出食指。

    她的食指上戴着的就是那个黄铜戒指,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个红色塑料戒面上的豁口处,出现了一截薄薄的刀片。那刀刃伸出来也就五毫米,明显是美工刀刀片制成,上面满是污血。

    “你用这个割断了绳子,骗他走近,抹了他的脖子,然后用椅子拍翻了他?”

    张燕琳也不知是在发抖还是在点头,抱着膝蹲坐着,看着脚下的地面。

    “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妞,干的不错,你成功引起了爷的注意。”我一面说着一面将她手指上的黄铜戒指慢慢取了下来。

    我仔细研究了这个黄铜戒指,那个塑料仿红宝石戒面侧面有个小按钮,用手一按,里面的小刀刃就会从戒面的长条缝里弹出,然后自动锁紧。我暗道一声好险:想当初我第一次对张燕琳不轨的时候,她要是有心反抗,我估计跟那个龙哥下场差不多。

    我将戒指放进外套口袋,走到张燕琳面前将她羽绒服拉链拉开,道:“赶紧,脱下来。”

    张燕琳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我,见我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便脱下了外套。我见她准备解皮带,怒道:“想什么呢?赶紧去楼下卫生间,把脸上手上的血洗一洗。靴子上的血迹也都清理干净。”

    张燕琳如梦初醒“啊”了一声,跌跌撞撞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