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孙主任说。

    “宣传部郭部长找我谈过了,要调田川去宣传部,你们说我们是放还是不放啊?”

    “到宣传部?什么时候的事。”

    孙主任有点惊讶,心想,这小子是哪来的门路呢。

    “昨天的事。”

    高校长不紧不慢地说。

    “宣传部为什么要调他呀,理由是什么?”孙主任好象还有点不服气,也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地中央。

    “宣传部缺写材料的人,田川是名牌大学,又是文科,又是新闻系,又年轻,不正是宣传部所需要的吗。”

    高校长还是不紧不慢。

    “大学生不是五年之内不许改行吗,政策是他们定的,怎么他们自己又违反了。”

    孙主任明显不高兴了,不知道是因为舍不得田川呢?还是怕田川有更大的发展。

    “五年不许改行是师范生,田川不是师范生,他分配的时候档案是到了人事局,是我把他要到教育局的。”高校长解释。

    “他走我们不反对,但我们缺人啊,课谁来上啊?”

    “课的问题我们再想办法,如果你也同意他走,那我们的意见就一致了。”校长说。

    “那你是不是愿意他走啊?”孙主任问。

    “我不愿意他走,但我同意他走。”校长沉稳地说。

    “不愿意为什么要同意啊?”

    “不愿意是因为他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老师。同意是因为县委要他,他到县委也会有发展,我们不能不听上级的指示,也不能耽误人家的前途。”校长慢慢地说。

    “你是不是看中了他的那篇文章了,其实那篇文章很短,在写法上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我看他是撞上了,因为那是一个征文,发表一个相反的意见,是为了活跃征文的气氛。”孙主任不服气的样子。

    “你说撞上了我不同意,为什么别人撞不上只有他撞上了,一高中恢复十年了,国家级刊物一篇没有,田川上班一个多月,有了,是偶然吗?别的老师出作文题都是从材料上搬,都是别人做过的,田川是自己出,别人做过的还有新意吗?有,也是别人的新意,到你这就过时了,一年级没有参考书,别的老师就不讲习题了,但田川讲,这是什么,这是水平,这是底气。四年前语文组魏老师把高考作文题押上了,你能说是撞上的吗?是水平,是他的思维跟上了高考出题人的思维,田川的文章发表以后,我注意浏览报刊杂志,有关嫉妒的文章和故事不下十来个,这说明什么,说明田川的思维跟上了潮流,这是文章的问题吗?这是思维的问题,所以不要不服气,不要小看这篇文章。为什么宣传部要田川,就是看到了这篇文章的价值,因为宣传部是写文章的地方,他们知道产生一篇好的文章是多难,可惜,我们一高中做错了,我们否定了田川的文章,说人家的公开课失败了,这还叫人家怎样在一高中干,一高中原来有四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到去年为止,都走了,我好不容易要来一个田川,不到一个学期,也走了,因素很复杂,但这一次,主要是我们没能发现人家的价值,把金子看成石头了,还留人家干啥呀,所以我们必须放,如果我们不放,那说明我们一高中领导更愚蠢了,留人要留心,留不住心,留人没有用。”高校长一口气说了这些。

    孙主任还想说点什么,一听高校长这口气,把想说的话都咽回去了。吴主任也没说什么,田川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教导处丁老师来到了语外组,说校长找田川有事,叫他到校长室去一趟,在屋的老师们听了这句话多少有点反应,面部表情有点变化,但谁也没说什么。田川跟着丁老师来到了教学楼。

    “田川啊,为什么不想在学校干了?”落座以后,高校长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