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黎所坐的席位在贺家家主贺芍的后方,只能看见贺芍的背影,后者梳着凌云髻,一只胳膊支在紫檀木椅把手上,被美男面首簇拥着,一副雨露均沾的慵懒模样,单单只看背影便能窥见华贵之气。
江黎黎虽然不懂古代音律,但是表演养眼,托着腮看得倒是津津有味。
她看得太过投入了,以至于忽略了对面席位间辛澈颇有些幽怨的视线。
眼看表演临近结束,贺芍却没有什么评价,贺曼语上前问道:“姑姑,您对侄女献上的宴会开场表演可还满意?”
“曼语有心了。”
贺芍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岭南这些乐技精湛的美男子拢共就那些,次次在宴会上表演,一次两次倒还新鲜。
次数多了,就算礼乐表演的曲目和形式再怎么创新,却始终差点意思。
贺曼语见贺芍的反应,心里有些着急,她要送的贺礼就是由这些表演完的乐师献上的,若是不能让姑姑感到满意,兴许会错失很重要的机会。
今天这次送贺礼可不是简单的送贺礼,父亲可给他们透露了一则重要消息,贺芍姑姑要在京城开花坊,会从他们这些贺家小辈之中选择一位子弟常驻京城,和这次运送贡品的队伍一起前往京城。
虽然他们贺家在岭南家大业大,但也只是土地主,廉州地偏,哪里比得上京城富贵繁华。
贺曼语对哥哥贺峰青使了个眼色,“贺靖不仅长得丑,而且审美也很糟糕,多亏每次有他在,次次把姑姑的心情搅得一团糟,咱们怎么做都不会比他更差了。”
贺峰青心领神会,有对比才有伤害。
只要将贺靖那个丑八怪拉出来,给他们当对照组,那么就算他们准备的贺礼不那么出彩,也总有个兜底的来衬托他们。
贺峰青站起来朝贺芍道:“姑姑,这次贺靖堂弟说了,要给第一个给您送上一份大礼。”
贺芍瞥了一眼贺靖的位置:“难怪席间不见靖哥儿人影,原来是去准备贺礼去了。”
她对贺峰青道:“行,现在快去请人吧。”
贺峰青得了令便去“请”贺靖了,他听人说贺靖这次送礼煞费苦心,准备了很久,不过他一点都不慌。
毕竟贺靖审美实在太差,再怎么努力,方向错了那便是徒劳无功,甚至还会起到反作用。
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屎上雕花,毫无价值。
以往贺靖的表现都是稳稳的不靠谱,今日就贺峰青也不担心,
江黎黎见有人去请贺靖了,她端起桌上的酒杯,准备看好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