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储春天就在湖阳,就在市政府门口,路北方大着嗓门,有此讶异地从办公室走出来,先是边接电话边站在阳台上朝着大门口望了一阵,然后便道:“储厅长,这?这……真是想邀请您,都很难得啊!……您这打电话给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路北方接着电话,已经示意办公室值班的秦永春,让他通知门岗,将储春天的车放进来了。

    毕竟,储春天开的是私车,门岗是有严格要求的。若不是有通行证或者里边有部门要求,是不会放行的。

    储春天开车进了市政府大院后,路北方已经笑意吟吟,从市委大楼迎了下来,而且,他一见储春天,便亲切地握着他的手道:“储厅长,这来湖阳指导工作,怎么不提前通知啊?您看这?还幸亏我就在办公室里,不然,还真让您跑空了!”

    储春天笑笑,说:“我也只是赶巧,正好来您这坐坐。”

    路北方将储春天领到自己办公室,邀请入座,泡茶,寒暄。

    在聊了一阵子后,储春天这才望着路北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便想跟路北方所说的话,与他说了。

    储春天微微愣了一下,望着路北方便道:“北方,来你这,其实,我还是有点事!”

    路北方抬起头来,脸带微笑,饶有兴趣地看着储春天道:“储厅长,你有什么事请直接吩咐就是,我路北方能办的,保证不含糊。”

    储春天见路北方爽快,当即便将之前孟伟光将他叫进办公室,吩咐他在这个季末搞预算的时候,将湖阳的财政预算削减3000万元之事,给路北方说了。

    按储春天的判断,路北方对这事,肯定会骂孟伟光的娘!

    甚至可能拍案而起。

    然而事实与储春天想象的有点不同。

    路北方在听完了,他没有发火,也没有拍案而起。他甚至朝着储春天笑了笑,然后慢条斯理冲储春天道:

    “老孟这心胸,还真是窄了点啊!我以前就得罪过他,他就想整我!没想到他现在当省长了,格局依然没大开,还是想着如何整我?如何要让我屈服,去求他?”

    路北方的眉头皱了皱,依然笑着道:“但是,想让求他!他做梦去吧!……就这,他想出削减湖阳财政预算这损招!说句实话,这简直就是蠢到家了!我湖阳发展好了,他难道当省长的脸面无光?现在他要控制财政权利,削减湖阳经费,想必就要湖阳发展放慢呗!湖阳发展不起来?难道他当省长的脸上就有光了?我真是想不通这当领导的,什么格局呢!”

    仅仅叨唠了这么一句,路北方一边给储春天倒茶,一边就满脸笑容地盯着他:“储厅长,你能将这事告诉我,我很感激。今天,你好不容易来我湖阳一趟,这不痛快的事,咱就不提了!我上回听宗国说,你和他还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咱们就不谈工作了!刚才我已经给宗国打过电话,他在从县里回来的路上!这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出去转转,透透气,找个地方聊聊天,喝喝小酒去。”

    储春天看看路北方这遇上事情,根本不上心的样子,突然有了些异样,而且很温暖的感觉。

    他愣愣地望着路北方道:“路书记?我来这?还让你安排?……这不好吧?”

    路北方已经站了起来,爽快道:“这有啥不好?你这省领导带着家属,回趟湖阳不容易,怎么着,也不能就这样走了?再说,宗国妻子和孩子来了湖阳后,我也没请她们吃饭。今天算是赶上趟了,我现在就将我家那位叫出来,咱们先到附近公园转转,晚上咱们三家,就找个郊区菜饭聚个餐!……而且,咱说好了,不谈工作,只谈吃喝,行不?”

    望着路北方说话时,那般真诚的目光,储春天只得点头。

    这天下午,路北方将妻子段依依,孩子路晨阳带着,然后让司机送到城郊公园,在这里,他和同时赶到的储春天一家汇合后,就在城郊公园入口这订了家私房菜馆,安排好了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