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去半个时辰左右。

    众人酒过三巡,韩绛与卫渊二人以巡视贺兰山为由,暂且离开大帐。

    待二人来到一处空旷地带,韩绛突然开口道:

    “早就听闻卫侯大名,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今日算是了却老夫的一桩心事。”

    卫渊道:“本打算将贺兰山一带驻防好以后再去庆州拜访康国公,不料竟是劳驾你亲自前来贺兰山,若早知如此,我定能早早前去相迎。”

    韩绛呵呵一笑,“卫侯,我虽然有进士功名,但终归到底,是武勋,你我是一路人。”

    “老夫也就开门见山了,如果仅是为了布防贺兰山一带,何须卫侯亲来?”

    言外之意,他不是纯粹的武勋,与卫渊注定走不到一块。

    如果卫渊来延边目的不会影响到他的利益,他也就对卫渊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无论武勋还是士大夫,他都不想去得罪。

    朝中是个什么局势,他也一清二楚。

    卫渊道:“实不相瞒,起初来陕西路时,我还问过我的老师,也就是英国公,问他老人家你这位为国戍边的国公好不好相处。”

    “我本以为,你我见面不说是剑拔弩张,却也是都看不惯对方,但今日相见,我倒是与你很能聊得来。”

    言外之意是,我在陕西所为,不会影响到你的利益,我们可以做朋友。

    二人之间的言谈界线都很明确,那就是不触及彼此敏感的事情。

    比如,韩绛不会主动询问卫渊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只是想知道他的到来,会不会影响到自身利益。

    而卫渊也并未回答此来所求为何,更不会让韩绛感到为难。

    事情谈到这里,韩绛所有的忧心都没了,而是向卫渊问起一些无关己身痛痒的事情,

    “据说韩相与文相最近在朝中争得厉害,许多士大夫都被排挤出了京城,不知官家究竟是怎么个打算?”

    敢说这个话题,其实是想放出一个信号,那就是视卫渊为朋友。

    如果不是朋友,谁敢去聊那种敏感的话题?

    像韩绛这样的边疆柱石,怎么可能会主动得罪正在蒸蒸日上的卫渊?更何况,这个人还未做出影响到自身利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