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城王家可是咱们这里最尊贵,最显赫的人家了。他们祖上曾是跟随先皇的大将,战功赫赫,且被封了大将军的。只是这后人无能,没能守住祖宗的荣耀,可搁在咱们这小地方,那也还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就连县太爷,都要敬着他们家老爷子几分。”

    “县太爷敬的哪是那个死了百余年的大将军,而是人家王家的那些财富。这祖上是大将军,虎父无犬子,人家这子孙,虽没有上战场,却也另辟天地,成了咱们这个地方最有钱的人。这当有钱人,可比当大将军舒坦多了。这大将军,说没命就没命了,哪抵得上做有钱快乐。”

    “王家的事情你们议论也就议论了,县太爷的事情,你们还是少说的好。”捕快瞪了那人一眼,双臂环胸,冷冷地看着邢如意:“三天前,王家的小姐被人杀了,凶徒是个穿着夜行衣,且蒙着大半张脸,身材矮小的人,因为没看清楚对方的脸,所以无法判断是男是女。我们弟兄们本已将其困住,奈何一时不备上了他的当,被引入市集之中,这凶徒又刻意制造骚乱,让不明真相的百姓从中阻拦,趁机逃脱。我们多方寻找,结果就查到姑娘你的身上了。”

    “你们怀疑我是凶手?”

    “结合各方面的证据来看,邢姑娘你是最符合的一个。”

    “那证明你们眼瞎,且这办案的能力不怎么样。”邢如意转身:“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我不是凶手。”

    “邢姑娘留步!”

    “我若是不留呢?”

    “那咱们就只能跟姑娘你动刀动剑了。来啊,请邢姑娘去府衙。”

    “你们是打算言行逼供呢,还是打算屈打成招呢?”

    “我们——”

    “拿贼拿脏,捉奸捉双,你们手里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敢当街抓人,就敢当街诬赖我是杀人凶手?怎么的,看我是外来的,在这里无依无靠好欺负是不是?你们这里死了人,你们捉不到真正的凶手,就跑来栽赃陷害我一个小女子,你们可真有出息,也真对得起你们身上穿着的那身官衣。”

    “物证就在姑娘的房中,人证就站在这里,姑娘你还要抵赖吗?”

    “物证?就我定制的那件男装,就我购买的那包三步倒以及我定制的道具和绳索?好,那我问你们,这男子衣装等同于夜行衣吗?你们刚刚已经说了,那杀人凶手逃脱的时候身上穿着的是件夜行衣,而我定制是什么,是男子的常服,就是出来逛街穿的。你们瞧瞧这大街上,穿着黑衣的男子有多少,凭什么就冤枉我是凶手?”

    “三步倒,我只买了一包。这卖药的掌柜小气的很,唯恐多给我一些,就那么一小包的三步倒都要秤给仔细称称。官爷如此威风,不如让这卖药的掌柜去把他的秤拿来,咱们当面称一称我身上的这包三步倒,看看是多了还是少了。”

    “绳索和刀子,对,还有这绳索和刀子。绳索就放在客栈中我睡的木板床旁边,师傅给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现在也还是什么样的。多问一句官爷,那死者王小姐可曾被绳索捆绑过,若是有,可请官爷让仵作去验看一番,看看王小姐身上的绳索印记与我定的那条可是一模一样的?若是王小姐身上没有留下绳索印记,那我购买绳索跟官爷口中所谓的证据又有什么关系?刀子我的确有,也的确见过血,且锋利的很,但我购买刀子只是为了做烤肉,那些鸡鸭鱼都是当着客栈老板跟小伙计的面宰杀的。我一贯主张食材新鲜,尤其是这些肉类,所以都是现吃现杀,官爷随便去问,随便去查。

    除了这几样,官爷可还能拿出更靠谱的证据来?”

    “这——”

    两名捕快面面相觑,竟无话可答。就在现场陷入焦灼之时,另外一名捕快急匆匆的跑来。

    “大刘,大杨,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不好了,又死人了,且还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又死人了?这回死的是谁?难不成又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这回死的还是王家的,只不过不是小姐,而是丫鬟。”那捕快抹了把脸继续说:“这丫鬟跟前几个遇害的姑娘一样,都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口却被人吸干了血液而死。”

    “跟前几个遇害的姑娘一样,嗯?且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口?既没有一处伤口,那方才官爷紧盯着我定制的刀是为何?还有刚刚呕吐的那位大叔,你又是在瞎吐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烤的那些肉都是从那些死了的姑娘身上割下来的?啧啧,咱们两个究竟谁才是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