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别哭了,再哭妈妈也会跟着哭了啊。”一筹莫展的承美,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擦干了眼泪,趁孩子睡熟,她站在电话旁再次拨出了大排档的号码。那个男人应该是正在排挡里跟三个朋友玩牌,且听着电话里嘈杂的喊叫声,似乎正玩在兴头上。陌生的女人小声嘟囔的时候,男人居然将手中的牌狠命的摔散在桌子上。

    “我吃点东西就回去了!”

    “你什么时候才能吃完!给我个准信!”

    承美真的很想拿棍子打破排挡的玻璃窗,还要大声咒骂男人一番,但无法穿透的空气屏障,决定了另一个世界里的她只能像吃了大便似的满脸沮丧着。

    “等会儿的吧,我今天加班,这凳子还没坐热呢!”

    赢了输,输了赢,承美的电话打了一次又一次。

    “哥,你老婆催的这么急应该是有事,要不今天就玩到这儿吧。”

    外面下着雨,听朋友的妻子说电话又响了,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更阴沉了。

    “都过去两个半小时了!还能不能回家了?”

    “你是看不到窗外吗?下这么大的雨,你让我怎么回去!”

    天花板上的风扇转得真烦人,承美有些埋怨的注视着窗口。

    “那好,我这就打电话给你妹妹,让她替我去接你!”

    “李承美!你的丈夫我上了一整天班,累得要命。这会儿跟朋友吃吃饭、聊聊天、玩玩牌怎么了?犯法吗?”

    一起打牌的朋友都在窃窃私语般的拿妻管严说笑,一怒之下,男人居然一鼓作气的把电话线拆了。

    时针分针重叠在凌晨一点,输得两手空空的男人终于想到了回家,灯亮了,老婆和孩子都不在家。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是男人的妈妈打来的。

    “我不管你工作有多忙,应酬有多少次,自己的亲生孩子怎么也要搭一只手吧。难道你要把抚养孩子和做家务全部推到妻子身上吗?幸好这次是媳妇找到妹妹,妹妹把一切原原本本复述给我,这才免了一场家庭风波。再有一次,看看你怎么跟你的丈母娘交代吧?难道你想看着两个老人陪你们一起打口水战吗?”

    要不是发生了这件忤逆丈夫心意的事,也许承美到后来都还是那个被丈夫呼来喝去的乖巧女人。在婆婆好心却也无效的撮合下,两个人的关系迅速走向僵化。男人开始用逃避甚至冷处理的方式,对这个家庭宣泄着愤怒。坐在满目疮痍、面目全非的生活里,来自那个世界的承美,捂着脸无声的痛哭起来。

    “后悔吗?那么稚嫩的年纪能嫁的无非就是英俊的脸蛋跟虚晃的温柔。你自己好好看看吧!在你哄着两个孩子睡觉的时候,你的男人究竟在干什么?”

    杂物间没有开灯,周围很暗,咔嚓咔嚓,承美和那个男人之间只隔着尴尬的鼠标声音。

    “因为得不到上司的同意,我又不忍心让孩子继续孤零零的等下去才翘班的,现在我已经被单位记过处分了,没有挣到日薪不说,头两天的工作也全泡汤了!你到底还要我怎样?回一通电话,发一条信息就那么难吗?我最后问你一次,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吗?家务和孩子我都包揽了,工作我也像个男人一样拼命的做,呵呵,那我要你是干吗的?你这个爸爸是空气?是摆设?怎么能在孩子问题上一点责任感都没有呢!我甚至都在想如果我退出你们父子三人的生活,你们还能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在梦境中,另一个承美似乎从来没有用这种气急败坏、破罐子破摔的语气跟男人讲过话。

    “老婆,我真的知道错了,拜托你冷静一点,不久前在医里看到未接来电后我就立刻往回赶了,你不知道我当时被吓成什么样子?!连大夫喊我上药的时候,我都没敢停下来。”男人颤声解释道。

    “不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