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心头一凛,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盯着肖乾看了两眼,不知这人的话是真是假。

    这人是个纨绔子,他若真见过自己的话,会是在哪儿?

    总不会是教坊司吧?

    她紧张极了,生怕肖乾会不管不顾地喊出来。

    这时,裴砚知松开裴怜云的手走了过来,在她身旁站定,目光沉沉看向肖乾:“你在哪里见过她?”

    “梵音寺。”肖乾说,“几年前我在京郊的梵音寺见过她。”

    梵音寺?

    裴砚知眉心微蹙,不动声色道:“几年,说具体一点,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在撒谎。”

    “我没有撒谎,是真的。”肖乾急着为自己开脱,一股脑说了出来,“应该是四年前的秋天,我和几个好友相约去京城看枫叶,曾在京郊的梵音寺见过这位姑娘。

    那天她穿着粉色衣裙,戴着轻纱帷帽,突然一阵大风吹落了她的帷帽,我和几位好友惊为天人,正要上前搭讪,她的兄长和嫂子就护着她走开了。”

    原来是这样。

    穗和震惊的同时,也悄悄松了口气。

    四年前,她确实随兄长嫂子去过梵音寺,也确实被风吹落过帷帽。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刚好被肖乾撞见。

    但不管怎样,只要不是在教坊司见过她,她就放心了。

    裴砚知见肖乾说得真切,不像瞎编,转头问穗和:“你对此事可有印象。”

    穗和攥着手指,摇了摇头:“我,我想不起来了。”

    肖乾唯恐裴砚知不信,连声道:“是真的,是真的,我敢拿我的脑袋担保,那天真的是她,我这人别的都记不住,漂亮姑娘却是过目不忘,那天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这几年我一直念念不忘,魂牵梦萦,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重逢,可见我们是有缘分的……”

    “你给我闭嘴!”裴砚知厉声打断他,不想他的轻浮言语亵渎穗和,同时也怕姐姐听了受到刺激。

    可裴怜云已经听到了,指着肖乾一阵猛咳,泪如雨下:“砚知,你都看到了吧,他当着你的面都这般不着调,这日子我怎么过得下去?”

    “过不下去就离。”裴砚知说,“我已经让人在驿馆安排好了住处,今日先带你回驿馆请医调养,和离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来和他们谈。”

    徐氏跟进来,听裴砚知说要和离,忙上前劝阻:“裴大人,我知道你生气,可常言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这做兄弟的,哪能撺掇亲姐姐和离呢?”

    “她都被你们磋磨成这样了,不离等死吗?”裴砚知冷冷道,“此事没得商量,你们若不配合,本官就拆了你这总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