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在意识到上方的收信人名字是“笙笙”之前,就已经打出这行字了。

    手指的动作似乎变成一种脱离大脑掌控的本能。

    褚婪的神智慢慢清醒,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也意识到在刚刚敲下的那行“想抱抱你”之前,输入框里满满当当居然全是未发送的草稿。

    不成其意,同样的字眼一遍遍重复,琐碎到令看到的人一眼生厌。

    “我有点想你。”

    “对不起。”

    “我好想你。”

    “想你。”

    “对不起。”

    “对不起。”

    还有一句,“你哭了吗?”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这些琐碎都删去,输入框重新恢复一片空白。

    其实他最近梦到最多的,除了幼年往事,便是她穿着睡裙坐在yAn台上摇晃着双腿,说她是一只刺猬的那一天。

    她是那样蜷缩成一小团扑进他怀里哭的。瑟缩的,苍白的,伤痕累累的。哭得他的心跟着一起发抖,哭得他手足无措。

    以至于在她问他有没有看见时,只能张口结舌,慌乱否认。

    他甚至不敢去碰她暴露出来的柔软。

    因为实在太怕,怕她又哭成宴纪和面前的那副样子。

    但后来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怎么会疯了一样,那么欺负她?明明知道真实的她那么脆弱,他甚至可能是唯一一个见过她敞开的柔软肚皮的人,他怎么敢那么欺负她!?

    他一次次梦见她哭,梦见她悲戚地望她最后一眼,然后眼角挂着一滴泪,踮起脚从那个白sE的yAn台跳下去。

    褚婪的脚底板忽然烧起一团火,烫得他一秒也不能在这间铁板做的屋子里待下去。

    他火急火燎地开车往她家里赶。

    等到了楼下,看见她一片漆黑的窗户,才忽然意识到,现在是凌晨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