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周末,家宴日。

    这次来接贺天然赴宴的,不再是去年那辆劳斯莱斯幻影,而是变成了一辆相对低调的黑色奥迪A6。

    司机胡叔很有记性,知道贺天然不喜欢张扬,去年他失恋后,老贺让自己每日开车监督这孩子上学,这孩子都是老远就叫了停车,然后徒步走上一段,生怕被其他同学看见他从豪车上下来。

    说实在的,那时接送贺天然的车只是一辆宝马X5,在这繁华似锦,纸醉金迷的港城,也就是个中产的象征,若是按贺家这种级别的富人阶层来算,那车也就是个小玩意儿了,算不上什么。

    而今天这辆奥迪A6,是老胡自己的座驾。

    老胡在贺家当了将近十来年的司机,公司奖励一把车钥匙那是再正常不过的,而且作为贺盼山平日里相处最多的人,他也总是少不了一些大大小小发财的机会。

    何况,A6这车从外形上看,在不懂车的人眼中,真的也就只认识那四个圈了。

    “胡叔,今天怎么开你自己这辆A6来接我啊?公家的车不开,烧自家的油,亏呢。”

    电影学院外不远处的一个停车场,司机老胡正站在车外趁着空闲抽了两口烟,身后,响起贺小子由远及近的打趣嗓音。

    他一扭头,就见贺天然面带爽朗地向他走来。

    虽说上次在医院已经见过一次,但再次见着这个已经变成了大男孩的少年,这位看着贺天然长大的中年男人还是心生感慨,他吐出一团烟雾,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铁盒,摁灭后将烟蒂装好。

    “还不是怕你小子吃不来细糠,不愿意上车?一样的,反正油钱都要找公司报销,到头来还不是你爸花钱。”

    司机老胡也不见外地调侃了一句,贺天然走近,哈哈一笑。

    “小贺,你手好了?”

    “好了!”

    贺天然转动了一下右手胳膊,以此证明着自己伤势已然恢复如初。

    “啧啧啧,这年轻人,身体就是好哈,要换我这把老骨头伤成你那样,估计绷带还得打上两三个月。”

    老胡拍了拍贺天然的肩头,然后顺势又隔着衣服,捏了捏他的肱二头肌。

    不知道是不是长辈都喜欢捏一捏男生手臂上的肌肉,似乎只要那里的肌肉发达,就代表着孩子的身体一定很健康。

    贺天然故意使劲鼓了鼓,这一年的拳击练下来,身体素质可不是白给的。

    老胡口中“嚯~”了一声,男孩也顺着他刚才的话继续往下接道:

    “那感情好啊,胡叔你要是手上打着绷带就开不了车,我老爸可舍不得炒了你,你就带薪休假两三个月,这还不爽?”

    “你个衰仔,诅咒我呢?行,有工夫开玩笑,看来你是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