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声抬头看去,就见胡岳的下半身躺在床上,背部靠着墙,眼镜耷拉在鼻梁,脑袋歪向一旁,一支手臂从床沿处孤零零垂了下来,这个人的动作神态,像极了雅克路易大卫的那副传世名画《马拉之死》。

    贺天然都看呆了,“秀才……你这是……咋了?不写了?起来码字啊!”

    “我是愁,胡秀才他是直接炸了……”

    蔡决明在旁说明了一句,回到座位,拿起自己桌上的煊赫门,递给贺天然一支,帮忙点上火,自己也开始吞云吐雾着继续道:

    “他又要写,又要写他们戏文的期末作业,双重压力之下,搞得成绩直接雪崩,作业也被打了回来,这不得直接炸了么……”

    “啊——!”

    胡岳嘴里虚弱地惨叫一声,随后翻了个身,宛若一个病弱膏肓地病人,对贺天然哀求道:

    “贺导儿,你帮我写一下吧……我感觉我整个人的灵感已经没了,被掏空了,一滴都没了,榨不出来了……”

    “我帮你写个毛哦,你们戏文的作业是啥啊?”贺天然果断拒绝,并好奇问道。

    “写个综艺节目的剧本,情景环节自拟,不少于一万字……”

    “……”

    贺天然被这作业给整笑了,“哎哟,你们这戏文专业出的题,够洋气的哈,还真是与时俱进了,你不是每天都能码字上万吗,这对你来说小意思啊。”

    “这能一样吗?这不一样!这不是字数问题,这是质量问题!”

    胡岳一把从床上翻下来,抢过蔡决明手中的烟盒,兀自给自己点了一支。

    贺天然的视线扫了扫,也是坐下来谨慎说道:“看来你们两个最近,都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可不嘛!我们也想像贺导您一样,每天小钱赚着,小曲唱着,最主要还是有佳人作伴,身在寒冬,却心处盛夏……挖槽,有这环境,我啥作业拍不出来啊!”

    蔡决明跟着胡岳一块坐下,嘴里戏谑一句,后者用手机播放起了贺天然的那支VLOG,将声量调到最大,一脸黯然唏嘘道:

    “我大抵是病了,贺导与凉姐的这支视频自发布以来,我每每看完躺在床上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知为何,街上的狗开始不停的叫唤,我也会跟着一起叫。”

    蔡决明在旁郑重地点点头:“欸,胡老师,当初您退出文坛,我可是陪您一起叫得最欢的那一个啊!”

    “……”

    摊上这么一对卧龙凤雏,贺天然拳头都握紧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他咬牙道:

    “哎呀,我了个屮了,你们有什么事儿赶紧说,再这么阴阳怪气,拐弯抹角,信不信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特么办了你们?”

    顿时,胡、蔡二人收敛了神色,蔡决明抢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