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大抵也没想到,当他道出“青楼”二字时,眼前的两人变得更兴奋了。一个兴高采烈地告诉他自己还没去过青楼,早就想去看看长什么样了,一个立马回房换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身素色的常服出来。
卫长策欣赏地看着缇春:“没想到啊,阿春扮作男子也这么俊俏!”
缇春自信满满地问:“怎么样?是不是看不出来我是女子?”
“嗯。”卫长策摇摇头,“简直不要太看的出来。”
缇春:“……”
卫长策笑的露出虎牙,安慰道:“这都是小事,就当你是去找男倌儿了吗!”
缇春一怔,暗暗觑了眼宋珩的神色。
卫长策自知失言,连忙致歉:“瞧我这张嘴,狗嘴吐不出象牙,冒犯了冒犯了!”
不知为什么,刚头宋珩的脸色明明没有变化,可卫长策就是觉得后背和脖子上都凉嗖嗖的,莫名的生出一丝恐慌感,他再三确认宋珩的表情,确定他没有生气,这才宽了心。
“那我们就出发吧。”
路上,宋珩素来少言,卫长策又因着刚头的话还在小小的尴尬中,缇春便主动提起了早上空嘉慕来告知玲珑一案的事。
“什么?你府上还有这事?”卫长策大为震惊。
宋珩也是没想到玲珑竟在这几年里戕害过这么多条性命,甚至还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的面上蕴了一丝怒色,更是不发一言。
“好在现在人已经定了罪,还有那些帮凶,一个都逃不掉。”
从那些从宋府带出去的下人们再没送回来过后,缇春心里就已明白,那些人作恶已久,无一人干净,同时,她也可以预见宋珩平日里在宋府过的什么样的日子,自是由着他们明里暗里作威作福,甚少明面上敲打,以故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卫长策严肃道:“这府中下人听话与否、忠心与否,都是很重要的,若是有其中一样做不到,就要及时换掉,我从前就提醒过你,你身边那几个下人一看就不是正经伺候人的,果然呐,还好阿春将人给揪了出来,要是有一天他们将心思打到你的身上,到时后悔都来不及了!”
宋珩始终未开口,他冷着脸,原本便自带的疏离感便又浓了几分,他的眸色幽暗,看不出是恼怒还是幽怨,他总是淡淡的,但这一次,缇春却从中感受到了一股别样的情绪,那种情绪太抽离,缇春很难形容,或许是悲伤的,又或许是委屈的,但那都只是一瞬,很快便消散了,它消散的速度让缇春恍惚地以为刚刚的瞬间是错觉,又也许,真的是错觉。
此次他们要去的青楼,名曰金月堂,又名花满堂,据说和那个金月酒楼是一个主家的,便取了同样的名字。金月堂离宋府并不遥远,他们在车上坐了约有两刻钟便到了。
下了车,三人并行往堂里去,金月堂较之金月酒楼稍微逊色了些,纵如此,它依旧是上京第一青楼,其层高五层,俯瞰呈半月状,一进去便可直接望见五层的楼顶,原是将大堂打通,留了两侧作厢房,一眼望去空旷恢弘,更是富丽堂皇。
金月堂的月妈妈正在大堂里和客人说话,转头便见门口来了三位顶漂亮的人,一位生了双明亮的桃花眼,笑起来平易近人可亲极了,一位生的明眸善睐,宛如珍珠白玉,至纯至洁,可惜是个女孩子,不然定能将不少花娘迷了去,还有一位当属三人中生的最好,看着如空谷幽兰,实则暗含妖异,一颦一笑勾魂摄魄,怕是他自己都不知,月妈妈见过的美人不知凡几,还是头回见到这么招人的公子。
“哎哟!这是哪家的公子,一个个生的都这么俊俏!都是第一次来金月堂的吧?”
月妈妈热情地招呼上去了,说话的时候眼睛不停地在他三人身上打转,只一眼,月妈妈便料定,这三人中最有钱的当属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她身上的料子堪比金子,非顶顶富贵的人家根本穿不起,其次便是那位笑起来很好看的公子,那料子也是非富即贵,错不了,最后才是那个冷面公子,身上的料子和旁边两人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但好在人抬衣裳,气度也绝非俗类,月妈妈心下了然,仿佛已经料到此番接客,她定要不少的赚一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