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若禾有种被阴冷的蛇盯住的错觉,打心底里发冷。

    她深吸一口气,把信拿出来,递给他:“我不要什么,我只是来把信交给你。”

    唐鹤拿过来,垂眸看着上面完全变色的血迹,垂下的眼帘完全挡住情绪,也或许没有情绪。

    他说不上什么感觉,心脏像死了一样,连听到她的消息,都不会再动了。

    他没有打开,而是重新看向连若禾,唇边多了一丝冷笑:“你这么好心,我真是谢谢你。”

    连若禾抿了抿唇,听不出是真感谢还是在讽刺。

    唐鹤把手表摘下来,丢给她,“我不白拿你的,拿走这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拿着就走。”

    连若禾愤怒不已,把表扔在地上:“唐少觉得我是什么意思,索要钱财的吗?”

    唐鹤冷笑,捏着手上的信纸:“你非要我直说难听的话,我也可以说,你应该看过这封信了,里面不是好内容,对吧?你不就是想用这封所谓的她的亲笔书信来击溃我,报复那天接风宴的事吗?”

    被三言两语揭穿,她有些挂不住,嘴硬道:“不是。”

    唐鹤眼神变作嘲讽:“我那天只是冲着梁玉嵘去,已经够给你脸了,限你现在立刻离开我的游轮。”

    连若禾扭头就走,唐鹤示意应侍的人员把她带出去。

    周围陷入了安静,他站在原地,慢慢打开信封。

    因为里面不是好的内容,所以这女人会拿来给他看,想击溃他,报复他,他做好了心理准备,看见熟悉的字迹时,窒息的感觉还是潮水般裹住他。

    他一点一点看完,确实是林桑宁的亲笔书信,她在常年战乱的布朗国,嫁了一个高级军官,就是当年那个,这封信是她在战乱中写给在前线打仗的丈夫的……一封遗书。

    唐鹤无意识地捏紧信纸,把信全部攥皱了。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他回过神,冷着脸把信三两下撕碎。

    他转过身,看向不知何时过来的唐挽,道:“看多久了?”

    唐挽轻声道:“从白小姐出现到现在这么久。”

    唐鹤笑了一下:“当我最后一次失态。”他打开游轮一侧的小圆窗,把手伸出去,那团碎纸被海上的狂风吹散了,散在海面,被海水卷走。

    唐挽走到他身侧,和他一起看深蓝色的海面,声音很轻:“哥哥还在恨父亲吗?”

    唐鹤:“我早就不恨了,我不恨任何人,当年我很怨恨他阻止我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但后来我很感激他。”

    要不是父亲极力阻止,他就不会知道原来他对于她而言不是首要选择,她更爱她在布朗国的初恋,一收到他的来信,她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榕省,回到那人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