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显然直接在质疑反对,意思很明显,参与此事之人首先要证明自身清白,才能入局,否则连资格都没有。

    他眼角似乎瞥了眼江凡:“其二,诏书云,镇西王夺回神鞭,姜某不怀疑皇庭所见,但护龙军与贼子开战,却从未见此子出面帮衬,他是如何得知,又在何处出手狙击恶徒?皇庭岂非要有个明确交代,以正镇西王之功?”

    这第二点,大家听得更明白,矛头是直接对准了江凡,你说他立功了,证据呢?而且以护龙军名义,直接质疑江凡是否出面。

    “其三,太宰遗命,护龙军时代镇守龙脉及神器,于我姜氏一族传承九百余年,有目共睹,从未改变。故此,江某认为,即便皇庭选拔国相,是否也该出自护龙军一脉,而非交于外人?太宰血脉、传承从来在姜氏,若如此难道要我姜氏背离祖宗遗命,还要拱手献出家族传承?天下可曾有这个道理?”

    这第三点就毫不掩饰的说透了,护龙军才是太宰指定的传承人,我姜家更是太宰后裔,不可能献出家族传承,所以,别人根本没资格也不应该参与。

    这三问,可谓有理有据,更隐隐拿姜族施压,文武百官都倒吸一口冷气,霍然发觉,此事恐怕难办了。

    太子似乎也在沉思,一时间没有回应。

    这时候,江凡却上前两步:“既然姜族长言谈中涉及本王,那本王便出来说说,方才族长所言三问看似很有道理,但细想不然,本王也有四问,倒也想请族长答一答。”

    针锋相对,群臣此刻也早已看得明白,今儿姜斩是奔着江逍遥来的,江逍遥也毫不客气,双方显然要展开明刀明枪的较量,而这位开门见山还要比对手多出一记重击。

    “哦?”姜斩面带冷漠:“本族长倒是想听听镇西王高见。”

    江凡淡淡一笑:“这第一问,族长方才所言,护龙军世代镇守龙脉为天职,那么,地宫为何遭窃?是否算失职?既然已经失职,就说明护龙军已经无能肩负重任,已经辜负了太宰和先皇,是否也就没资格担任此职?是否首先该被问罪?而这有罪之人,戴罪之身,显然更没资格谈继承太宰传承吧?”

    话非常重,而且一针见血。失职的护龙军没资格,不配参与此事。而这的确是根源上的问题,若护龙军恪尽职守,怎么会造成如此巨大变故,的确问罪是首当其冲之事。江逍遥开口就直击对方要害,可谓犀利。

    “这第二问,即便护龙军尚未失职,阁下声称,传承应出护龙军,简直更是一派胡言,是太宰有遗命,还是先皇有遗诏?都没有,先皇与太宰只是任命护龙军护卫龙脉,可没说这就是你家的,龙脉镇的是大周,神器护的是皇庭,难道龙脉、皇庭也是你姜家的?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也敢说?”

    无数人倒吸冷气,这帽子扣大了啊,但偏偏他说的非常有道理,是,护龙军护卫龙脉,但没人说过这必须是你家的啊,而江凡后面的问话,更是直指姜斩犯上忤逆,堪称致命。

    江凡环顾众人,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随后目光再次落在姜斩身上。

    “这第三问,当然是为所有具备参验资格的贤能。太宰乃太祖人皇寻于野之贤士,并委以重任,这才有了太上宰辅之职,才有镇国隐相之名。这很合理啊,不是只有皇庭才有资格任免贤能吗?这根本就是皇庭基本权力好吧,您老有什么资格反对?难不成皇室任免一个官员,首先要请示你姜家?那么这皇庭是不是该姓姜?”

    这话就更凶了,简直凶威浩荡,的确,任免官员只有皇庭能做,连太宰都是皇家任命的啊,你来干预什么?有什么资格否定皇家任免?尤其最后一句问话,直指姜斩有僭越不臣意,可以说是杀人诛心。

    所有人都不是吸冷气了,而是从后脑勺觉得发凉,这位可真敢说,真狠辣,谁要跟他斗嘴,不能说是自找苦吃,简直可以认定活腻歪了。

    然而江凡还没完:“这第四问,便是为我自己,方才阁下不是质疑本王么?说什么护龙军拱卫龙脉,并未见到本王参战,但本王也能说,本王夺回神器之战,根本也未曾见护龙军帮衬。你们问我要证据,我还想问你们要证据呢?你们人哪去了?又如何证明自己不是监守自盗?龙脉啊,太宰设计,太宗督建,拱卫严密,九百年无人能动其分毫啊,话说,是个正常人都该想想,只有监守自盗才能做到吧,你们将如何自证清白?”

    这并没有自我辩驳,反而是直接反怼,偏生句句中的。简直堪称语出如刀,刀刀毒辣,刀刀诛心。

    有人甚至觉得,这天下第一刀,不该是姜斩的“龙门”宝刀,而应该是逍遥王的嘴。

    “是故,阁下失职重罪,当先行由皇室缉拿审讯,是故,阁下僭越犯上,似有不臣,更该由皇室锁拿调查,是故,阁下有监守自盗嫌疑,尤其该被刑讯彻查,此事未毕之前,阁下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质疑皇庭,僭越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