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亭侯正憋着一肚子气:“俺赞同关中侯,咱们当中,有人投了家产,有人拼了性命,才换得今时今日,咱们图的什么?还不是财富权势,还不是家业兴盛,那江渔夫只管自己吃饱喝足,哪管别人死活,俺也不服!”

    陈留侯也愤然:“他管别人死活?不可能,他与我等不同,不像我等不说守望相助,至少各自留有空间或颜面,大家升官发财才好,谁也不会不明白独自尊大难长久的道理。可他呢?彻头彻尾外来人,与大秦毫无关系,与我等毫无关系,原本还指望此人能融入我等,谁料到他竟如此独夫,可笑还有那么多人捧他的臭脚,妄图跟着他发财升官,迟早被其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谁说不是!”兆亭侯越说越上火:“世上真有如此无耻之人,竟推行如此无耻之尤的商道理论,偏生无知者不知凡几,我们倒成了少数,若是再不精诚合作,只需再过三五年,还有谁能制约此子?我们八成也早就被他生吞活剥了。”

    关中侯哼了声:“三五年?一旦他与陛下成亲,试问大秦还有谁能制约,我们已经是火烧眉毛,祖宗基业是不是能保得住就看眼下,哪里需要什么三五年!”

    三位国公听着他们吵吵嚷嚷,慢慢露出会心的微笑,终于,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只见老国公嬴善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抚国公杨松似乎心领神会,轻轻咳嗽一声道:“诸位,诸位,请听本公一言。”

    眼看众人都安静下来,他才说道:“诸位所言也都有理诸位心思,我等三人皆明白,原本我等只想废除婚约,如今事情走上这一步,恐怕正如诸位所言,退无可退,既然如此,我等便全力一搏,但若想一击中绝杀此人却极为艰难……”

    关中侯略带不服气:“国公恕在下直言,如今秦人都在质疑此子,眼看就要众怒滔天,难道还不是最好的机会?”

    杨林微微一叹:“看似最好的机会,实则仅仅停留在舆论罢了,而那江渔郎尚未反击……”

    他环视众人道:“正如诸位所言,我等只是少数,绝大多数人被此子蒙蔽,支持其人,比如蒙老帅、徐国师,甚至高大帅。况且,在秦国境内,陛下可是天,我等更加无法避开。凤家做势做的热火朝天,却未必经得起推敲。别忘了江凡正在清理暗朝,若是这些人都出面证明那许多事,皆凤家欲对抗江凡所为。事情又能如何?”

    关中侯一愣,他确实没想到这一点,光看到自己一边人多势众,却忘了对方身后人更多,更强大。

    杨林继续道:“然则,事若不成,凤家可全身而退,我们可未必。故此,本公提议,此事分作两步推进为上佳。”

    关中侯性子火爆,做事直接,闻听要这么麻烦不又大皱眉头,但毕竟不敢直言反驳,也只能耐着性子道:“那么,敢请国公大人指点。”

    抚国公点点头:“首先,我们可秘密联系凤家并积极配合,尽可能鼓动其出手绝杀,但却不能在阳都,甚至最好不要在秦国。冒然在秦国拼个鱼死网破,必然给陛下留下口实,将来对我等不利。我们应该设法将其逐出秦国,再由凤家动手……”

    关中侯性子急切:“国公莫怪,万一让他走脱了,不是如同我们所说,放虎归山,打蛇不死?”

    抚国公微笑道:“关中侯莫急,且听本公道来。江凡霸道,只因在秦国有陛下撑腰,他真正高枕无忧反倒是在阳都,在秦国。然待其离秦,便如无牙之虎,那时再行击杀,更为容易。我们只需快速出手,何愁不能置其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