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太虚观的记名弟子对白舒的叛逆和不安分有所了解以外,其他人都是惊讶不已。

    因为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不要说是自顾自的起身离场,就算是没有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座位落座,都算是一件极为离经叛道的事情。

    整个华清殿中,只有白舒是那个不安分的种子,他行走于朝堂之间的那种随意姿态,一下子把众人的思绪牵扯了过去,逐渐和那个传闻中猖狂而不可一世的白舒联系了起来。

    “罗师姐,白师弟他怎么走了?”张敏倒不像旁人一般愕然,只是有些好奇白舒的去向。

    毕竟张敏曾经也是亲眼见过白舒在天玑宫堆起的那座符山的,还有什么比那更惊世骇俗的事情么。

    素日里张敏也时常为白舒这个举动感到振奋,因为那些符道材料在库房一堆就是数十年,年年都要打点清理,那次被白舒消耗一空,倒还真的了结了张敏一桩心事。

    罗诗兰望着白舒的背影,心不在焉的回道:“说是遇到个熟人,过去说几句话。”

    张敏摸头:“我还说呢,白师弟还没见过公主,怎得抬腿就要离开。”

    罗诗兰点头却没说话,可张敏隐隐能察出几分罗诗兰沉默背后的意思。

    白舒这样言出必行的人,怎么会半途而废呢?

    等白舒走到那中年胖子身边的时候,华清殿中乐声才刚刚开始奏的悠扬。更多鲜美可口的美食如同流水一般落在席上。

    那中年胖子虽是误了时辰,却不见丝毫窘迫,正一个劲儿的胡吃海塞。见到白舒过来,那中年胖子一下子乐了,挑着眉毛说道:“半个读书人,你怎么也在这里?”

    白舒坐在中年胖子身边,自斟一杯酒道:“你这肥商能来,我这酸儒又怎生来不得。”

    白舒说罢推了推杯盏,说道:“都是俗人,席间无饮。”

    那中年胖子擦了擦油腻的嘴,也自斟了一杯酒,对白舒笑道:“那可赶巧了,我正是逢宴必饮,千杯不醉。”

    白舒低哼一声道:“口说无凭,我先干为敬。”

    白舒说罢,长袖一扫,抓起酒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那中年胖子也跟着将酒饮尽。

    这个时候自有词官开口说些中秋祝词,辞藻虽然华丽至极,内容却稍显空洞,难以引起旁人共鸣。

    白舒只听了一句便觉得无趣,便一边饮酒,一边和那中年胖子攀谈了起来。

    经过几度推杯换盏,白舒才知道这中年胖子名叫孔奇,洛国人氏,家中世代经商,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商人。

    而他之所以能坐在中秋晚宴的席上,是因为他准备组织商队出海,去探寻海外的世界。

    而孔奇要走的那条路,正是当年苏羡鱼出海走的那条路。华帝念师心切,听闻此事之后便吩咐下去,给予孔奇最大程度的支持。

    孔奇的商队在华国掌控的长江流域,包括内陆水域一带,一路无阻,税收全免。不仅如此,华帝甚至还将南海水军抽调了一部分兵力与孔奇的商队随行,以卫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