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莞齐听在耳中,却是不置可否:“纵使我对宜王有恩,可为何要将这份恩情拿来解陆家之困?”

    陆渝的脸色沉了下来。

    “景王若是借此事对陆家发难,你身为主母,只怕也难以独善其身。”

    “还是说——”陆渝眼中精光一闪:“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向宜王开口?”

    他目光灼灼,只差没把“怀疑”二字写在脸上。

    慕莞齐压根不吃他这一套。

    “我有无难言之隐,与将军都无甚关系,此番皆是因你陆家教子不善所致,怨不得旁人!”

    陆渝的火儿也上来了:“你说我教子不善?你可知道那些臭小子是怎么说庆儿的么!”

    他一咬牙,还是说道:“若是寻常打闹便也罢了,可他们竟句句指着我与云禾二人骂!说我宠妾灭妻,说云禾卑贱下作。可怜庆儿那般小的孩子,竟当众被人辱及双亲!”

    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气得狠了,信手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重重给自己顺着气,这才再次开口道:“说句犯上冒昧的话,庆儿打他们,那也是他们活该!”

    庆儿听得陆渝言语,眼眶红了红,却抿着唇,倔强的不肯掉眼泪。

    慕莞齐看在眼中,心下终于还是微微涌动。

    稚子无辜。

    她面无波澜,望着陆渝,缓声道:“将军所言不错,此事确实不能怪庆儿鲁莽。”

    陆渝的脸色这才好看几分。

    “怪你自己,做下这等有辱家门之事,连累孩子都受到他人言语辱骂。”

    .....

    陆渝的脸色白了青,青了紫。

    他死死给自己顺着气,却仍是觉得浓浓怒火冲到天灵盖,生平从未受到这般羞辱指摘,男人的自尊心,他一瞬间几乎抑制不住的想对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的女子动起手来。

    庆儿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角。

    他低头一望,身侧的庆儿脆生生站在那里,脸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看上去滑稽又可爱。

    他紧紧攥着拳头,闭上眼,告诉自己须得忍下这口气来。陆家尚且需要慕莞齐出面周旋,待此事了结,他必然休了这毒妇,再也不必看到她这张脸。

    再一睁眼,陆渝眸中的怒气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与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