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委婉地道:“陋室而已,不堪入目,宁妃身份尊贵,还是不去为宜,免得污了鞋子。”

    宁妃冷冷一笑,“陋室?那是王爷专门给你购置的,你莫非是嫌王爷刻薄你么?要不要我为你向王爷转告你的委屈,好让王爷给你购置一所更漂亮豪华的宅子?”

    毛乐言站定身子,正色地道:“那就有劳宁妃了。”

    宁妃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怔愣了一下,哼道:“人心不足,小心一无所有。”

    毛乐言落落大方地道:“我原本就一无所有,也不怕什么一无所有。倒是我忠告宁妃一句,你今日的幸福来之不易,该好生珍惜才是,莫要因为自己的嫉妒和怨恨丢失了。否则到时候,哭也没用。”

    宁妃脸色黑如锅底,冷冷地道:“谢谢你的忠告了,但是你还是多为自己担心一下吧。”说罢,竟推了毛乐言一把,扬长而去。

    毛乐言自然没有被她推倒,只是不免有些愤怒,她虽说言词对她不敬,可也没有过多地得罪她,反正她都另外住到一边去了,她何苦还要这样处处针对?

    然而,让毛乐言想不到的还在后面,宁妃如今掌管着府内用度,而之前庆王说过,毛乐言虽然搬去了毛苑,但是应有的一分不能少。可宁妃说府内铺张浪费,要消减开支,便暗中把属于毛苑的份例给削减了。她知道这样的事情庆王是不会过问的,就算十八跟庆王诉苦,她也自有应对的法子。

    毛乐言没了积蓄,府内又不继续供应份例和粮食,她的生活便立刻捉襟见肘起来。小舒悄悄地问过王府的下人,知道是宁妃所为,回去禀报了毛乐言,毛乐言苦笑一声:“谁让人家是宁妃呢?罢了,既然都搬出去了,就不该指望人家施舍。我明日便出去找工作。”

    小舒忧愁地道:“一介女流,能找什么体面的工作?还是不要去了,我与粉儿明日出去找些活儿,菈威也可以去给人家打下手,小姐你就专心留在家里吧。”

    毛乐言心内自有打算,之前想过学医,如今不如就女扮男装,去医馆里做学徒吧。

    之前搬出来的时候,她有银子在手,想过做些小生意。如今没了银子,生意的事情是不能想了,所幸不用交房租,只赚够吃穿便行了。如今玉佩也交还给了皇帝,皇帝也答应不再追究,她也不必忌讳着被人识穿身份拉入宫中杀头。

    菈威道:“这件事情王爷是否知晓?不如咱们告知王爷,让王爷定夺吧!”

    毛乐言摇摇头:“算了,人家确实也每义务养咱们四人,既然都搬出来了,就尽量和王府那边撇清。”顿了一下,她又有些愧疚地道:“只是,本来是让你们出来享福的,如今却又要你们出去做事,我真没用。”

    粉儿连忙道:“小姐说的什么话?如今这府内只有咱们四人,自然要守望相助。况且,粉儿觉得就算辛苦点也值了。若不是小姐为我们取回卖身契,我们便要一生一世在王府为奴为婢。所以小姐千万不要说那些话了,活像咱们享福能一起,艰苦便要埋怨似的。”

    毛乐言听了,心内着实感动。前些日子她老惦记鼓捣自己的那些所谓自行车什么的,一点正事都不干,也没有了什么积蓄,如今手头上那点银子维持个一月两月是可以,如今是要尽快找到工作。

    第二日,四人都分头出去找工作。毛乐言买了一身男装,她知道男儿身找工作要比女儿更容易。有请账房的,奈何她算盘不行。有请化妆的,她对古代的化妆术不懂。有请家丁的,她进去面试了一番,人家说她手嫩肉细,不是干活的材料。

    将近傍晚,路经过文怡楼,这位是一家青楼,装修很是新颖,估计应该开张没多久,她看到门口张贴大字请护卫,她犹豫片刻,上前问站在门口的小厮,道:“请问,这里是要雇护卫吗?”

    小厮回头打量了她两眼,道:“是要请护卫,但是你看下面的条件,必须是要懂得武功,这位小哥,你懂武功不?”

    毛乐言道:“懂,当然懂!”

    小厮道:“那你就去找咱们的护卫领头霸哥,你跟他过两招,正好老板也在里面,你若是能接得住霸哥十招,这份工作便拿下了。”

    毛乐言道谢,然后推门进去。

    文怡楼这个时分还没开始营业,工作人员正在做准备。毛乐言看到大厅地面铺着红色手织地毯,圆桌井井有条地摆放着,红色的帐幔分隔开大厅与小厅,屋顶垂下几条粉色轻纱,被风一吹,袅袅起舞,工作人员开始挂起红灯笼,只等天黑便点上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