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平心静气坐下来,开始说起这件事情。镇国王爷建议把圆圆先送回王府,但是毛乐言反对。她始终觉得陈家小姐宁可孤独地抚养孩子,也不把孩子送回王府,是有苦衷的。

    结果争持不下的时候,贤太妃来了。贤太妃也就是镇国王爷的母妃,她到底是放心不下,决定要亲自过来等消息。她带着几名丫头和侍卫过来,直接便来到太妃院子里,刚好小舒带着圆圆出来院子里透气,让他们在里面商量妥当再说。

    贤太妃一见圆圆,便顿时泪如雨下,上前一把搂着圆圆,哭着道:“孩子,孩子,奶奶可总算见着你了。”

    说来也奇怪,圆圆看到贤太妃,竟也不哭,还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刮着她的鼻子道:“羞,羞,不哭不哭!”

    贤太妃顿时便宠入心去,不顾自己年老体弱,一把抱起圆圆,又哭又笑,“奶奶不哭,奶奶不哭。”

    小舒跪下请安:“参见太妃娘娘。”

    太妃哪里管她,只顾着细细地看着圆圆,眼里不断地掉下泪水,激动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小舒便连忙起身进去禀报,一行人走出来,镇国王爷连忙上前道:“母妃,您怎么来了?这里风大,快进去坐。”说罢,便要伸手抱过孩子。然而圆圆看到镇国王爷,便推开他的手,一副要哭的样子。

    贤太妃心疼得不得了,连忙怒斥他,“你快走远些,别吓着他。”

    圆圆人小鬼大,他指着镇国王爷道:“坏人,打吉儿,坏人。”

    贤太妃一愣,看着镇国王爷,怒问道,“你打他?”

    镇国王爷见母妃震怒,连忙解释:“不是,刚才滴血验亲,割了一下他的手指。”

    贤太妃连忙低下头看圆圆的手指,小舒为圆圆包扎住,一块白色的手绢布包裹住小手,有微红的血渗透在手绢上,十分可怜。

    太妃心疼得跟什么似的,亲了圆圆一口,怒向着镇国王爷,低吼道:“验什么啊?他跟你小时候一个模样,还用验吗?除了割伤他的手指,你还做了什么?”

    镇国王爷红着脸,不敢说话,方才他拿着刀子要杀圆圆,也难怪圆圆害怕他的。他讨好地看着圆圆,“孩子,爹方才不是对你凶,爹也不是不信你,是爹一时糊涂。”

    毛乐言在一旁凉凉地道:“贤太妃娘娘在此就好了,方才王爷怀疑圆圆不是他的儿子,说要把圆圆车裂,如今太妃来了,也好为圆圆做主。”她这样说,是知道无论是贤太妃还是镇国王爷,都不可能让圆圆留在这里了,镇国王爷虽然听信她的话,暂时不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亲生儿,但是说到底,总还是会用各种方法去验证孩子的身份,而这些办法不排除会伤害到圆圆,只有太妃护着圆圆,圆圆才能有好日子过。如今说出镇国王爷之前的企图,让太妃狠狠地责骂镇国王爷一顿,也好叫他不敢胡来。

    果真贤太妃听了这话,气得几乎一个龙头拐杖落在镇国王爷的身上,她伸出食指,巍巍地指着镇国王爷,怒道:“难怪孩子不要你,有你这样狠心的爹吗?你怀疑他不是你的亲儿就要把这么可爱的孩子车裂?也亏你说得出来,我看你是在沙场杀戮杀红了眼,连自己的亲儿都要杀。”她把拐杖交到一个丫头手中,搂过圆圆,在他脖子下方伸手一探,然后扯开领口的衣裳,对镇国王爷怒吼:“你来瞧瞧,你的脖子下面是不是有一个红色的胎记?这孩子的胎记无论是形状还是颜色,都和你那个一模一样,你竟然还怀疑他不是你的亲儿,真是气煞我了。”

    大家凑过去一看,果真看见圆圆脖子下方有一个胎记。毛乐言忽然想起,她见过光身子的皇帝,他的脖子右下方似乎也有一个这样的胎记,莫非这是皇族的印记?

    庆王诧异地道:“咦?他也有这个?本王也有的。”

    贤太妃喘了口气,道:“自先祖以来,咱们刘姓皇族的子孙,都有朱红色的印记,这个是属于皇族的印记,有皇室血统的,都会在脖子下方心脏上方有这个印记,只是有的人偏淡,有的偏深。逆子,你凑过来瞧瞧,看你到底做了什么混蛋事情。”

    镇国王爷又羞愧又欢喜,羞愧的是他竟然如此武断,差点就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孩子。欢喜的是他镇国王终于有后了,这孩子是他的亲骨肉。

    想到这里,他走到毛乐言面前,深深地鞠躬:“本王已经不记得你的名字,但是你是我镇国王府的大恩人,是你替本王找回孩子,方才也是得你的劝阻,本王才没有误杀亲儿,本王欠你的兴许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以后你有什么要求,或者有需要人帮助,尽管找本王,本王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报这个恩。”

    毛乐言连忙托起他的手,道:“王爷不必客气,圆圆与我甚是投契,也算是有缘。王爷以后善待圆圆就是了,至于什么恩不恩的,何必客气这么多?在尘世上,不都是你帮帮我,我帮帮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