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吹灭蜡烛躲进屏风后面的桌案底下,白槿身材娇小,整个人钻进桌洞里不敢出声,忽然,听见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她大气也不敢喘捂住口鼻,林锡覃一进书房便闻到了蜡烛燃烧的味道,立即低下头去,当他顺着蜡烛滴下的蜡走到屏风后面时脚步戛然而止,白槿吓得浑身都在发抖,过去大户人家一旦逮着下人犯了错,都是要挨板子的,就在白槿急得直冒汗时,一双皮鞋忽然出现在她眼前,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冷冷的喝道:“出来!”

    白槿发抖的从桌案底下爬出来时,看见的,就是手拿一把铜锁的林锡覃!

    本该是林锡覃洞房之时,白槿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来书房,吓得往地上一跪求饶道:“大少爷,我没偷东西!”

    此时的林锡覃已经褪去大红色喜服,穿着黑挂蓝袍手里掂着那把铜锁冷声道:“我没说你偷东西,一般小偷也开不了我这锁,说!你来干嘛的?”

    白槿当然打死不说一直跪在地上低着头,林锡覃见她苍白的小脸上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便把铜锁往桌上狠狠一拍,他明明看见白槿瘦弱的身子晃了一下,偏偏背脊挺得比刚才还直。

    结果那晚,林锡覃在书桌前查看账簿,白槿就一直跪在冰冷的地上,耗到凌晨,白槿坚持不住,双腿发麻开始打盹,林锡覃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小女孩在自己面前跪着睡着了,还发出微微的鼾声,把他愣住。

    第二天白槿是在离林锡覃书房不远的厢房中醒来,早上特地多吃了两个馒头做好了挨板子的准备。

    结果一直到了下午,管家也没找她去挨板子,她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直到傍晚管家急匆匆来寻她,白槿知道该来的终究要来了,结果管家却拉着她去库房领了新的衣衫让她先穿着,说大少爷不喜欢邋遢的人,还让婆子给她量了尺寸,回头还要给她多做几件衣服。

    她没明白过来问管家为什么要给她做衣服,管家告诉她,大少爷下午亲自找他问话,打听完白槿的来历后,什么也没说就让管家把白槿调到自己身边做贴身丫鬟。

    这个消息在林府上炸开了锅,林家大少从来不会过问下人这些细枝末节的事,身边的大丫头都是老太太悉心安排的,却突然把一个姑娘调到自己身边,更有人传,看见林锡覃大婚当晚并没有宿在婚房,而是和这个丫鬟在书房待了一晚。

    消息一经传开,林府上到老太太,下到丫鬟婆子都清楚这个姑娘恐怕被林家大少收了房,就要麻雀变凤凰了成姨太太了,只有白槿自己清楚,林锡覃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把她放在身边不知道什么目的!

    只不过这件事,让府上新进的大少奶奶沈茹棠吃了个大鳖,成了笑话!

    沈茹棠从小心高气傲,也不是善茬,在白槿刚调到林锡覃身边的时候,林锡覃因接到电报有急事赶去了南京。

    新婚丈夫撇下自己还招了个不清不白的丫鬟放房里,沈茹棠自然不痛快,凭着有娘家撑腰对白槿大打出手,林家宅子里的人没人敢多事,事情传到老太太那边,林老太太也只是抱着茶壶淡淡道:“一个下人而已,随她去折腾吧,覃儿刚成婚就离家多日她多少不顺心,看着点,别闹出人命就行。”

    就这样一个月后,林锡覃回了林府,并带来回了个好消息,这次申请地皮的事情批下来了,他们可以在蓉城周边选地进行药材培育和种植,再利用蓉城便利的水上运输将药材销往更多省份。

    林锡覃同老太太在一起说了好久子的话,沈茹棠听说林锡覃回来激动的跑到老太太那,老太太当着沈茹棠的面把孙子臭骂了一通,说他如今有了妻室,要顾家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一声不吭出门好些天,沈茹棠满目委屈红了眼眶,林锡覃见状拍了拍她对老太太说了几句好话,用过晚膳便同沈茹棠回到住处。

    那晚林锡覃也觉得对妻子有些愧疚,可是看着弱不惊风哭哭啼啼的沈茹棠,不免一阵烦躁。

    沈茹棠从小饱读诗书,骨子里透着一股书卷气息,自然屋子里的陈设也带有文人雅治的情调,点着淡淡的熏香,让从小混迹在老码头和那些药材帮伙计打成一片的林锡覃觉得很不自在。

    临睡前,他被香薰得胸闷和沈茹棠说出去透口气,一会就回,沈茹棠只能低声应着说等他。

    结果他刚走出院子,一个娇小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往他面前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