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在庭院里回头,她见到父亲挑开帘子又走了进去,依稀有赔罪的讨好声,又默默回过了神情。

    院外冷风萧瑟,她抬头看向阴沉沉的天色,眼眶里没来由热了下,又不知自己为何在这一刻,心没有归宁。

    好在天色昏暗,几缕发丝垂下来,没人会看到她眼里的光泽。

    身后传来窃窃私语,还有几道意味不明的目光,沈微慈已不想去细听,因为细听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独自走在青石路上,潮湿的露水扫过她裙摆,她只沉默的看着脚底。

    宋璋从对面走过来,隔老远就看到沈微慈一个人过来。

    他站在原地不动,凤眼眯向她,秀弱的身子走得很慢,头始终抵着,胭粉色的裙摆微微摆动,像是下一刻就要倒下来了。

    属于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温柔暖香传来,宋璋看向已在几步远的人,他没有要让路的意思,只是沉眉看着她带着一道抓痕的脸颊,和她失神的眼睛。

    她落下的发丝随风扬起,银簪在乌发间微微闪烁。

    眼里满是潮湿。

    他抿紧了薄唇。

    沈微慈看着挡在面前的黑靴时愣了愣,抬起头见是宋璋,又垂下眼睛让在了一边。

    她没说话,安安静静的让了路,睫毛一直在眨,像是在忍着泪,微微偏着头,在眼下落下一片温柔的阴影。

    宋璋这回没多为难,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却站沈微慈身后又顿住,看着她又继续走的背影。

    前头月灯着急忙慌的身影追了过来,一见着沈微慈就抹着泪哭:“姑娘,她们是不是又欺负姑娘了。”

    沈微慈拍拍月灯的手背,哑着嗓子叹息开口:“没事,先回吧。”

    月灯的泪水不停,又抹泪:“那些老婆子将碳全踩碎了,一块整的也没有,欺人太甚了。”

    沈微慈没说话,捏紧了月灯的手,沉默的往前走。

    宋璋看着沈微慈的背影,又想起她下颌上的那一小块红痕,在白的发光的脸颊上分外显眼。

    鸣鹤站在一边,看着宋璋站着迟迟不走,就看着三姑娘的背影,也不知在瞧什么。

    别人不知道将军这些日子的反常,鸣鹤可太知道了。

    从前少说也会在宫里陪皇帝用膳或者下盘棋再走,又或者是带着手下兄弟去花楼喝喝花酒,再叫几个漂亮女人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