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护卫看沈微慈忽然问这,就笑了下:“这我便不知了。”

    沈微慈点点头,正午后的光线落到她眼上,她眯着眼正想再找些话说,却见面前忽然挤进了一道暗影过来,马车窗被那人腰间的剑打的咯咯作响,目光处正对在那人腰间。

    金蹀躞带上还插着匕首,匕首上的红色宝石熠熠生光,刺了沈微慈眼睛一下,又抬起了头。

    站在她马车窗前的人不是宋璋又是谁。

    沈微慈下意识捏紧了手指,想着这人不应该在张府么,怎么又在这里。

    宋璋本陪四皇子回长兴坊的亲王府,马车路过时,一眼便认出建安侯府的马车停在路边上,再看那马车窗帘子掀开一角,一直白净匀称的手指露在外头,手指间的刺绣绸帕就像是在挠对面那护卫的心肝。

    看着她故意将手帕放落让那护卫去捡,再巧笑盈盈的与他说话,连宋璋都不得不佩服沈微慈一身好手段。

    恐怕她也是在自己面前故意做那一副柔弱的面孔,在众人面前受了委屈却楚楚可怜的隐忍着,在飞花令里明明能对上又认输,欲拒还迎,挑拨男人的手段倒是一等一的。

    就连刚才在张府后院,也不忘朝着对岸的章元衡送秋波去。

    宋璋眼里沉着冷色,骨节分明的手指捏在马车车窗沿上,半躬着身看向马车内的沈微慈。

    那张脸已缩回到马车里,半昏的光线下,眉画春山,唇上如含着樱桃,云鬓乌发里风姿月态,连他也看的一愣。

    真真是好一张含媚的勾魂脸。

    他眼里的鄙夷轻视已毫不掩饰:“你就这么缺男人?连个护卫都瞧的上?”

    沈微慈听了宋璋这没头尾的话,脸色微微僵了下,不明白他这些毫无道理的话是怎么出口的。

    她迎着宋璋的眼睛,低声道:“我听不明白二堂兄的话是什么意思,也请二堂兄说话自重些。”

    宋璋简直要被沈微慈的话气笑,他也当真嗤笑出声:“听不明白?”

    “刚才故意丢帕子勾引的男人的不是你?刚才在张府朝着对面男人笑的又是谁,沈微慈,你的脸面呢。”

    “一个女子竟如此放荡,难不成你没了男人就活不了了?”

    沈微慈听的脸色苍白,不敢置信的看向宋璋,声音微微颤抖:“你的心是龌蹉的,自然想什么都是龌蹉的。”

    “我与谁说话,对谁笑,便是勾引了么?”

    “二堂兄如此关注我,我也当不起二堂兄这样的上心,二堂兄既将我想成这般女子,往后二堂兄别再看我便是,我也只会离二堂兄远些。”

    这回轮到宋璋脸色一变,黑眸的暗色变换了几许才冷冷吐出冰凉的话:“你是什么货色,值当爷对你上心,爷不过瞧不惯你勾引男人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