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尖细的指甲指着沈微慈,好似下一刻就要往她身上扑过去。

    沈昭昭如今哪里有从前的端庄明朗,那一身的锦衣华服再没一丝端庄的身姿,发上的步摇摇晃,声音尖利咄咄逼人,就连老太太也深深皱起了眉头。

    沈荣生更是觉得丢人,二房现在出了这么多事,沈昭昭又在三房都在的场合闹,还在老太太面前闹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二房的对庶女不好一般。

    他再也受不住,猛地站起来对着沈昭昭就是狠狠的一个巴掌打下去:“你又发什么疯,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场合,现在全让你给搅合了。”

    沈昭昭被打的脸一歪,捂着脸,眼泪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流,随即就朝着沈荣生大吼:“为什么你们现在都向着这个贱人,我们二房在外头的名声变成这样,难道不全是这个贱人害的么。”

    “她不过是父亲在外头生的野种,凭什么抬举她做侯府的姑娘,要是当初不将这个野种带回来,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沈昭昭几乎是吼着将这些话说完的,堂内的人都震惊的看着沈昭昭,不可思议一个未出嫁的世家女子,怎么会骂出这么难听的话,从前怎么没发现二姑娘竟是个这么野蛮任性的性子。

    宋璋将眼神落到沈微慈身上,却见她脸上平静无波,好似说的人不是她一般,他的眼神微微暗了些。

    这时候沈微慈站起来,眼神里带着一丝伤意,走到正堂中间,朝着沈老太太,声音温和又清明:“老太太,微辞这里解释两句,也别全怪了三姐姐。”

    “这一场本是个误会,前些日子我因养着病无事,便绣了些荷包,想着临近腊八,我又进府近两月来承各位堂兄姐妹照顾,便各绣了一个荷包送去。”

    “今早我的丫头送去二姐姐的院子时,门口的丫头说不敢收,要先进去传话,等一会儿那丫头又说二姐姐不要,我的丫头才拿了回来。”

    “我想着或许二姐姐不喜欢,又或是不够郑重,便想着今日过来亲自递给二姐姐,只是进来时二姐姐在老太太身边说话,我不好搅了,这才还没递过去,却闹了这样一场误会,怪不得二姐姐误会了我。”

    说着沈微慈从袖口将荷包拿出来递到沈昭昭的面前:“二姐姐别气,这荷包是我专为姐姐绣的百年好合的花样,二姐姐年后就要嫁人,也顺道是我一片心意。”

    沈微慈这番话下来,可谓是知书达理,并没有抓着沈昭昭的错处表明委屈,反是处处为沈昭昭解释。

    两人同站在一处,仿佛沈微慈才是那个大气温婉的世家嫡女,而沈昭昭犹如乡野泼妇上不得台面,高下立见。

    就俩沈老太太都对沈昭昭今日这番表现,眼里出了厌恶之色。

    沈昭昭从小的教养,如今竟变成这样,她也十分失望。

    文氏看着这场面,知道现在不能再闹了,连忙站起来对沈昭昭道:“这全是误会,昭昭,还不快接了你三妹妹的荷包。”

    沈昭昭却猛地将沈微慈手上的荷包打下去,还不忘用脚踩在上头,哭喊道:“谁要她这般的好心,她碰过的东西我才不要。”

    “现在你们全向着她,我恨你们!”

    说着一把推开身边的文氏,又恨恨的瞪了沈微慈一眼,猛地跑了出去。

    那一眼的恨意冰凉透骨,似刮骨刀一般锋利,看的沈微慈的心里微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