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仍欲感叹,却被萧珺打断,比起听莫山长吹捧阿爹阿娘,她更想赶紧破案赶紧离开,于是直接问起案情,道:“莫山长,在下有一个问题,还请山长回答。”

    莫山长回过神,宽和道:“裴主簿请问。”

    “我在案卷中并未看见对您行踪的记录,故而猜测在县令看来您全无嫌疑。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案发时分,您在何处。”

    莫山长一愣,然后笑了,说:“裴主簿这是怀疑我?”

    萧珺道:“只是确认罢了。”

    宋县令心中一惊,很怕莫山长不悦。

    莫山长却不以为忤,平静直言道:“裴主簿有所不知,我于案发前一日前往洛州,与徐府尹商议此次学子们上京的一些事宜,夜间也是宿在府尹府上的。”

    从洛州道栾川县,即使是策马飞奔,一来一回也要两个多时辰。且山长年迈,也不是习武之人,显然承受不住快马奔驰。

    萧珺点头,算是明白为何莫山长并不在卷宗内。接着,她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在您心中,梁柏泽是个怎样的人呢?”

    “他学问很好,是个风流肆意的年轻人,倒是不像梁氏那古板氏族出来的子弟。”莫山长略加思索,而后认真回答。

    “我听说,他与徐修杰是书院中最出色的两个学子,那他们两人,可有竞争或者龃龉?”

    “竞争自然是有,平日里研讨学问切磋,年轻人嘛,总想争个胜负,但即便如此,也不至杀人,且还是那般死法……”

    萧珺知道,山长指的是凶手的毁尸之举,在一个男子的传宗接代处刺上五六下,可不像是学问切磋产生的矛盾。

    萧珺点点头,道:“接下来我与宋县令会暂时居于书院,对书院的学生,先生,还有帮工下人们问话,无碍吧?”

    “自然自然。”山长说:“殿……我这就叫老赵给你们安排客房。不过客房在山腰,白日里光线不算好,不然我叫老赵把隔壁院子收拾出来……”

    宋县令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像是白日见了鬼。

    莫山长就算是见到巡察御史那种他们平日里都摸不到衣角的高官,也是一副淡淡然的模样,裴主簿区区一个七品的县令,怎么就能得如此礼遇?

    不会是,这小姑娘其实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吧?

    这么想着,离开的时候,宋县令也就问了。

    “山长与我爹娘算是旧识,这才对我稍加关照罢了。”离开了山长的院子,萧珺回答,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

    若不是看在阿爹阿娘的份儿上,她才不会暂缓行程,给那群欠揍的学子们破什么案子。

    宋县令:真的吗?我怎么不太相信呢?